赛季的终点，是圣安东尼奥冰冷的更衣室通道。
0:4。
一个干净利落的横扫。
快船队的球员们没有垂头丧气，他们互相搀扶着，身上的汗水和疲惫混杂在一起，却没人低下头颅。
阿里纳斯经过马刺队替补席时，甚至还对着那个阿根廷人吹了声口哨。
吉诺比利笑了笑，拍了拍手。
尊重，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这支被称为“疯狗”的球队，虽然倒在了季后赛首轮，但他们站着离开了球场。
几天后，tnt演播室。
“年度最佳总经理”的奖项正在揭晓。
大屏幕上，出现了两个人的头像。
另一个，是苏宸。
“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
“苏宸，他用一堆没人要的球员，和一个二轮秀，把全联盟的鱼腩，带进了季后赛。”
“他改变了一支球队的文化，甚至改变了联盟对锋线防守的认知。”
“他们说，苏宸输给了资历。”
“评委们认为，他太年轻了，需要更多的证明。”
“狗屁的资历。”
巴克利哼了一声。
“我只知道，下个赛季，没有一支球队想在季后赛第一轮碰到快船。”
“那个中国小子，他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媒体的标题充满了惋惜。
《最可惜的落选：如果不是太年轻，他本该创造历史》
《来自东方的魔术师：两年时间，点石成金》
整个联盟都在讨论苏宸。
讨论他的“七秒进攻”，讨论他的“锋线绞肉机”，讨论他从次轮淘出来的全明星级别得分手。
而苏宸本人，却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他甚至没有看颁奖典礼的首播。
比弗利山庄，一座灯火通明的豪宅。
宴会极尽奢华，好莱坞的明星、洛杉矶的政要名流，穿梭其中。
这是快船队从未有过的待遇。
过去，他们是洛杉矶的笑话，是湖人队的陪衬。
现在，他们是这座城市的新贵。
斯特林端着两杯香槟，挤开人群，满脸谄媚地走到苏宸面前。
他不再称呼“苏”，而是用上了敬语。
“苏先生，您看看，他们都是为您而来的！”
斯特林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尖锐，他将一杯酒递给苏宸。
“球票！季票！己经预售到了明年的这个时候！赞助商的电话快把我的办公室打爆了！”
“我们盈利了！上帝啊，快船队居然盈利了！”
苏宸接过酒杯，却没有喝。
他只是看着杯中晃动的金色液体，表情平静。
这些喧嚣与浮华，与他无关。
斯特林察觉到了苏宸的冷淡，他立刻收敛了笑容，姿态放得更低。
“苏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任何要求！”
“只要您开口，我什么都答应！”
斯特林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留住眼前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就是他的摇钱树，是他的上帝。
苏宸终于有了反应。
他放下酒杯。
杯子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
周围的嘈杂，似乎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我需要权力。”
苏宸开口。
斯特林愣了一下。
“权力？您己经是球队的总经理了，拥有”
“完全的权力。”
苏宸打断了他。
“所有关于球员的交易，我需要最终否决权。”
“所有关于选秀的决定，我需要最终决定权。”
“不受任何人的干涉。”
斯特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包括你，老板先生。
斯特林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意味着，他将彻底失去对球队阵容的控制权。
他将从一个老板，变成一个纯粹的投资人。
这在联盟里，是不可想象的。
但他只犹豫了不到三秒钟。
他想起了过去二十年，球队那惨不忍睹的战绩。
想起了自己被全联盟嘲笑的窘境。
又想起了这个赛季，球馆里座无虚席的盛况，和财务报表上那个刺眼的盈利数字。
“成交！”
斯特林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抢过旁边侍者托盘上的一瓶红酒，亲自给苏宸倒上。
“从今天起，您就是快船队的凯撒！”
苏宸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转身，穿过喧闹的人群，离开了宴会厅。
留下一屋子的错愕，和狂喜的斯特林。
苏宸的办公室。
没有奖杯，没有香槟，没有庆祝。
只有一块巨大的战术板，和堆积如山的球员资料。
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助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他是球队新招来的数据分析师，麻省理工的高材生。
“先生，这是您要的，2002年选秀大会的全部热门新秀资料。”
助理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桌上。
苏宸没有去翻那叠文件。
他的视线，一首都落在墙上的另一份名单上。
那是一份国际球员的考察报告。
他的手指，在其中一个名字上，轻轻敲击着。
姚明。
助理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有些困惑。
“先生，这个东方大个子他的前景预测确实很好，很多球探报告都认为他有成为状元的潜力。”
助理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但是，先生”
“我们今年只有首轮第22顺位的选秀权。”
这是一个冰冷的现实。
一个季后赛球队的顺位，想要得到状元热门，无异于痴人说梦。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只有苏宸的手指，还在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一下。
两下。
突然，他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着那个年轻的助理。
“谁说。”
“只有状元签，才能得到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