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玲一头栽倒在床上,抓起枕边的小镜子,对着镜中的自己左看右看。
镜里的女孩眉眼精致,皮肤白皙,即便没化妆,也难掩明艳。
可她还是忍不住嘀咕:
“不至于吧?我虽然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但也没到让香江首富倒追的地步吧?”
她向来洒脱,想不通的事也不钻牛角尖,随手把镜子扔到一边,拉过被子蒙住头:
“算了,就当自己天姿国色好了!不过再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不能谈恋爱。”
“马家的祖训哪点没人性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床头柜上的茶壶轻轻晃动,马丹娜的鬼魂缓缓飘了出来,眼神带着几分严肃,
“不许这么说祖先,祖训是为了让马家传人专心对付将臣,不是害你。”
马小玲掀开被子,坐起身,眼眶微微泛红,语气带着几分委屈,
“你倒是好了,一死了之,现在想哭就哭,想惦记男人就惦记,可我呢?我连哭的权力都没有。”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更低了:
“明明有个又帅又有钱的人在追我,我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你说的是周宇?”
马丹娜飘到她面前,眼神软了下来,小声问道,
“他跟你表白了?”
“没有啊!”
马小玲摇了摇头,却忍不住细数起来,
“可全嘉嘉大厦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会特意做我爱吃的糖醋排骨,陪我去商场购物,还帮我拎那么多袋子,这些不都是男朋友才会做的事吗?”
马丹娜听完,心里了然。
自家这傻侄孙女,嘴上不承认,心里早就动心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
“行了,姑婆最多答应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马小玲眼睛瞬间亮了,凑到她面前,急切地问:
“姑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可以跟他来往了?”
“你别想太多。
马丹娜瞪了她一眼,却没了之前的严厉,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不违背‘马家传人不能为男人流泪’的祖训,不耽误对付将臣,我就不管你跟他怎么来往。”
“可是将臣”
马小玲虽然开心,却还是有些顾虑。
对付将臣是马家的使命,她怕自己分心。
“所以你更要抓紧时间找到将臣,早点解决他!”
马丹娜说完,不再多言,飘回茶壶里,只留下一句淡淡的“别太晚睡”。
“谢谢姑婆!”
马小玲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哪里还有半点睡意。
她跑到客厅,点燃三炷香,恭敬地插在香炉里,对着空气小声说:
“我保证,一定会尽快找到将臣,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没想到,一向对祖训严格到刻板的姑婆,竟然会在这件事上松口。
或许,姑婆也希望自己能过得开心些吧。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
金正中就顶着两个黑眼圈,晃悠悠地走进灵灵堂。
他昨晚练了半宿的“龙神敕令”,结果连最简单的“风敕令”都没成功。
反而差点把灵灵堂的窗帘烧了,折腾到后半夜才睡。
“正中,把昨天我教你的‘水敕令’再练十遍,练不好不准吃午饭。”
马小玲坐在电脑前,一边头也不抬地吩咐。
金正中的天赋实在太差,不盯着他练,他能偷懒一整天。
金正中苦着脸,拿起桃木剑,有气无力地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
可桃木剑连半点水汽都没引出来,反而差点打到旁边的花瓶。
上午的灵灵堂格外安静,没什么业务上门。
马小玲玩得正尽兴,门口的门铃突然响了:
“叮咚——”
“正中,去开门。”
“哦。”
金正中放下桃木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慢吞吞地走到门口。
拉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神色焦虑的男人,正是司徒奋仁。
“请问,这里是灵灵堂吗?是做驱鬼捉邪的吧?”
司徒奋仁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眼神里满是恐慌,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一样。
马小玲抬起头,上下打量着他,没什么印象,皱着眉问:
“你是谁?有什么事?”
“我叫司徒奋仁,是何复生介绍我来的!”
司徒奋仁连忙说道,生怕对方把他赶出去,
“我最近好像撞邪了,总感觉有东西跟着我!”
他语速飞快地描述起来:
“昨天我坐电梯,随口说了句‘等我一下’,电梯居然真的没关。
回到家后,总开关突然烧了,灯闪个不停。
还有之前在路边,一盆水泼过来,居然凭空变了方向
这些肯定是有鬼跟着我!”
马小玲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墨镜。
这是马家特制的“阴阳镜”,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阴气。
戴在脸上,对着司徒奋仁说:
“你站起来,转几圈我看看。”
司徒奋仁连忙照做,在灵灵堂里转了三圈,紧张地问:
“怎么样?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马小玲摘下墨镜,摇了摇头:
“你身上没有任何阴气,也没有邪祟跟着你,你说的这些事,可能就是巧合,或者是你自己疑心病太重了。”
她顿了顿,伸出手,
“承惠,一万五千块,这是咨询费和‘看邪’费。”
“什么?”
司徒奋仁瞬间炸了,拍着桌子站起来,桌上的水杯被震倒,水洒了一地,
“你都没仔细看,就说我是疑心病?我看你就是江湖骗子!”
“我师父说你没事就是没事!”
金正中连忙帮腔,却被司徒奋仁一个眼刀瞪了回去,瞬间没了底气。
马小玲也有些迟疑。
司徒奋仁的样子不像是装的,难道是自己看漏了?
她重新戴上阴阳镜,仔仔细细地把司徒奋仁上下看了一遍,甚至连他的头发丝都没放过,可还是没看到任何阴气。
“我真的没骗你,你身上确实没有邪祟。”
马小玲摘下墨镜,语气肯定,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门口的门铃又响了。
金正中连忙跑过去开门,看到周宇和何复生站在门外,顿时松了口气:
“周宇哥,复生哥,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看小玲有没有业务上门。”
周宇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怒气冲冲的司徒奋仁,还有地上的水渍,挑了挑眉,
“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
司徒奋仁看到何复生,瞬间激动起来,冲过去就要揪他的衣领,
“你推荐的什么破地方!这个女人就是个骗子,收了钱还不办事!”
周宇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轻轻一用力,就把他按回沙发上。
司徒奋仁只觉得肩膀上像是压了块石头,根本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宇走到吧台前,慢悠悠地泡起咖啡,语气平淡:
“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
司徒奋仁皱着眉,心里的怒气被好奇取代。
这个男人身上有种莫名的气场,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听下去。
“你知道‘都灵裹尸布’吗?”
周宇端起泡好的咖啡,递给马小玲一杯,才继续说道,
“传说中,耶稣受难后,用来包裹他尸体的裹尸布,上面留有他的基因。
有人曾想通过这上面的基因,复制出一个‘新耶稣’,用来扶正人心,挽救人间浩劫。”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司徒奋仁身上,语气变得严肃:
“可后来,有人偷偷调换了基因样本,把耶稣的基因,换成了瀛地一个叫山本一夫的人的基因。所以,你觉得,你是谁?”
“我我是山本一夫的复制人?”
司徒奋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忍不住发抖,
“不可能!我是司徒奋仁,不是什么山本一夫!我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怎么可能是复制人?”
“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样的生活,都不重要。”
周宇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悯,
“重要的是,你身上的超能力,不是因为撞邪,而是因为你体内的山本一夫基因。
我劝你,最好不要轻易使用这种力量,否则,你很可能会变成第二个山本一夫,到时候,你会后悔的。”
司徒奋仁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从小无父无母,一首不知道自己的来历,现在突然被告知自己是复制人,亲生“父亲”竟然是一个传说中的僵尸,这让他怎么接受?
马小玲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他面前:
“承惠,三万块。刚才只看了邪祟,没算‘揭秘费’,这个价格很公道了。”
司徒奋仁麻木地拿起笔,在支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连金额都没看。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谁。
是司徒奋仁,还是山本一夫的影子?
他站起身,踉跄地走出灵灵堂,阳光照在他身上,却让他觉得浑身冰冷。
周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有些命运,终究是躲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