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嘉嘉大厦的玻璃幕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周宇牵着复生的手走到楼下时，马小玲的红色敞篷车己经停在路边，引擎低低地轰鸣着。
“哟，老板挺准时啊。”周宇笑着打招呼，目光扫过后座的王珍珍，“珍珍也在。”
“小宇，早上好。”王珍珍笑着挥手，视线落在复生身上时，眼睛瞬间亮了——小家伙穿着白色t恤配蓝色背带裤，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前，脸蛋圆嘟嘟的，像个糯米团子。
“好可爱的小弟弟啊！”王珍珍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复生的脸颊，手感软乎乎的。
复生被捏得眨了眨眼，立刻摆出乖巧的样子，奶声奶气地说：“姐姐好。”
“复生是我堂弟，”周宇看了眼后视镜，半真半假地解释，“家里没人了，就跟我和天佑一起住。”
“他好可怜啊。”王珍珍一听，立刻握住复生的小手，眼神里满是同情，
“以后有姐姐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复生顺势把小手放进她掌心，嘴角偷偷勾起一抹笑：“是啊，我好可怜的。不过有姐姐你在，我心里舒服多了。”
“真会说话。”王珍珍被哄得眉开眼笑。
周宇看着后视镜里复生那副小人精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复生，你很喜欢这个姐姐啊？”
复生在镜中对上他的目光，吓得一哆嗦，连忙装傻：
“呵呵，是啊大哥，我还是小孩子嘛。”
周宇笑了笑，没再逗他，转而看向马小玲，语气沉了些：
“老板，你有没有觉得嘉嘉大厦有点不对劲？”
马小玲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了眼身后的大厦。
阳光之下，楼宇依旧是熟悉的模样，但经周宇一提，她也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灵气流转比平时滞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你看出什么了？”她问道，语气带着几分凝重。
周宇的目光掠过大厦顶层，那里的阴气和死气比别处更浓，像一团化不开的墨：
“有点阴气，还混着死气不太寻常。
他忽然转头，对着马小玲比划了一个口型。
马小玲瞳孔微缩——那个口型是“僵尸”。
她心里咯噔一下。
嘉嘉大厦住了这么多普通人，要是真有僵尸藏在里面，后果不堪设想。看来回去后，必须好好查查了。
“先玩再说。”马小玲压下心头的思绪，踩下油门，“今天不聊工作。”
车子很快驶入市中心的广场。
这里热闹非凡，小贩的叫卖声、孩子们的笑声、游戏器械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
广场上摆满了各种游乐摊——套圈、打气球、砸罐罐五颜六色的奖品挂在架子上，晃得人眼晕。
“哇！好多玩的！”复生挣脱王珍珍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打气球的摊位。
“去试试？”王珍珍笑着推了推他。
几人走到打气球摊位前，老板递过来一把玩具枪：“二十块十发子弹，全中送超大熊玩偶！”
复生接过枪，有模有样地举起，对着气球“砰砰”开枪。
小家伙眼神准得很，没一会儿就打爆了八个气球，引来周围一阵叫好。
“剩下的交给我。”周宇接过枪，却有些不习惯——他随手一挥就能掀翻摊位，这种需要瞄准的玩具枪，反而让他觉得别扭。他试了两枪，都打偏了，干脆把枪塞回复生手里：“还是你来吧，我去那边看看。”
他走到隔壁的砸罐罐摊位前。摊主正吆喝着：“三十块五个球，砸倒所有罐子，送镇店之宝——两米高的兔子玩偶！”
摊位前堆着十几层高的玻璃罐，罐口用红布封着，看着就格外结实。
“老板，我玩这个。”马小玲走过来，拿起一个橡胶球，挑衅地看了周宇一眼，“赌你不行。”
“哦？老板要跟我比？”周宇挑眉，“输了怎么办？”
“输了的请晚饭。”马小玲掂了掂球，猛地砸向罐堆。
“砰！”
球砸在最上层的罐子上，只震倒了三个，下面的罐子纹丝不动。
“力气太小了。”周宇调侃道。
“你行你上。”马小玲不服气地又丢出一个球，还是只砸倒两个。
还剩最后一个球，马小玲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丢出去——这次倒了五个，可最底下的三个罐子，依旧稳稳地立在那里。
“剩下的交给我。”周宇拦住她，拿起最后一个球。
他掂了掂，眼神一凌，手腕轻轻一抖，球带着呼啸的风声飞出去，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哗啦——！”
一声脆响，整个罐堆从下到上全部倒塌，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全中！”周宇笑着欢呼。
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地碎片，心疼得嘴角抽搐，却还是忍痛从摊位后拖出一个半人高的粉色兔子玩偶：“送送给你。”
周宇拎起兔子玩偶，转手递给马小玲：“我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给你吧，老板。”
马小玲看着怀里的兔子玩偶，耳朵长长的，眼睛圆滚滚的，竟有点可爱。
她脸颊微红，嘴上却硬邦邦的：“谁稀罕。”可手却紧紧抱着，没放下来。
“你们在玩什么？”王珍珍牵着复生走过来，看到那个兔子玩偶，眼睛一亮，
“哇！好漂亮的玩偶啊！小宇，这是你送给小玲的吗？”
“算是吧。”周宇没有否认，摸了摸鼻子道，说着也是朝另外一个摊位走去。
“喂，复生，你大哥是不是总这样？”王珍珍看着他的背影，笑着问复生。
马小玲悄悄竖起了耳朵。
复生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对啊！我大哥就这样，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比谁都细。上次我想要限量版的奥特曼，他嘴上说‘幼稚’，转头就去游戏店打了三天比赛，把奖品换回来了。”
“他以前也这样吗？”王珍珍好奇地问，“没在小玲这里上班之前，他是做什么的？”
复生眼珠一转，开始胡编乱造：“以前啊，他就偶尔去求叔的游戏店帮忙，平时就看看书、打打电动。别看他总爱逗女孩子，其实他一段恋爱都没谈过呢。”
“真的？”王珍珍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听到了什么大八卦。
马小玲也听得入神，心里莫名有点窃喜——原来这家伙还是个纯情男？
“小弟，你在背后说我什么呢？”
周宇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回来，伸手捏住复生的脸颊，似笑非笑地说，
“大哥真是爱死你了。”
“疼疼疼！”复生挣扎着，“我说的都是好话！”
王珍珍和马小玲被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广场上的气氛越发轻松。
几人在广场上逛了大半个下午，套圈赢了一堆小挂件，坐了旋转木马，还吃了棉花糖和冰糖葫芦。
复生像只脱缰的小野猫，一会儿跑向东，一会儿跑向西，王珍珍耐心地跟着他，时不时回头对周宇和马小玲笑一笑。
周宇和马小玲并肩走着，手里都拿着一支草莓冰激凌。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慢点吃，没人抢你的。”周宇看着马小玲吃得嘴角沾了奶油，忍不住递过去一张纸巾。
马小玲愣了一下，接过纸巾擦了擦，耳根微微发红：“要你管。”
“王珍珍提议道：“咱们拍张照片吧？留个纪念。”
“好啊！”复生第一个赞成，跑到相机前的长椅上坐下，还特意往中间挪了挪，把周宇和马小玲往中间挤，
“大哥，小玲姐姐，你们坐中间！”
周宇和马小玲对视一眼，都有点不自在，却还是在复生和王珍珍的“逼迫”下，坐到了一起。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拳，胳膊肘偶尔碰到一起，都像触电似的缩了缩。
“你们靠近一点啊！”王珍珍举着相机，笑着往中间挤了挤，“不然拍不到所有人。”
周宇和马小玲被迫又凑近了些，肩膀几乎贴到一起。
周宇能闻到马小玲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马小玲则能感受到他手臂上传来的温度，两人都有点手足无措。
“一二三，茄子！”
“咔嚓！”
相机吐出照片，上面的西人笑得都很灿烂——复生歪着头比耶，王珍珍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周宇和马小玲虽然有点僵硬，嘴角却都带着浅浅的笑意，肩膀紧紧挨着，像对闹别扭的小情侣。
傍晚时分，几人坐在广场旁的餐厅里，桌上摆满了炸鸡、薯条和可乐。
“今天玩得真开心，是不是啊复生？”王珍珍摸了摸复生的头。
“是啊，”复生叼着鸡翅，含糊地说，“要是二哥也在就好了。”
提到况天佑，王珍珍的眼神柔和下来：“天佑他平时很忙吗？”
“嗯，”复生点点头，“二哥除了上班就是待在家里，好像总在想事情。他说要努力工作，以后让我过正常人的生活。”
王珍珍听得有些心疼：“他真是个好人。”
周宇和马小玲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况天佑心里的结，恐怕只有他自己能解开。
晚饭是马小玲付的账。她扬着下巴，故作大方：“今天高兴，本老板请客。”
“老板大气！”周宇立刻拍马屁，“不愧是香江第一富婆驱魔师，就是不一样。”
“少贫嘴。”马小玲被夸得心情大好，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玩到半夜，广场的人渐渐少了。
马小玲发动车子，对周宇和复生说：“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周宇摆摆手，
“我们溜达回去就行，正好消消食。”
他看了眼嘉嘉大厦的方向，夜色中，那栋楼的阴气似乎更重了些，
“你们早点回去休息。”
“那好吧，明天灵灵堂见。”
马小玲没强求，对王珍珍说，“我们走。”
车子驶远后，复生拉了拉周宇的手：“大哥，嘉嘉大厦真的有僵尸？”
“嗯。”周宇点头，眼神凝重，“而且不止一只那么简单。”
“那怎么办？珍珍姐姐还在里面呢。”
“别担心，”周宇揉了揉他的头发，“有你大哥在，出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