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魔鬼的赌局(1 / 1)

踏入川岛芳子府邸的瞬间,林小乐感觉自己像是从喧嚣的上海滩,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没有车水马龙,没有市井嘈杂,只有一片死寂。

脚下的木质地板光可鉴人,每走一步,都发出“咚、咚”的沉闷回响,像踩在了一面巨大的鼓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檀香,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被檀香极力掩盖的血腥味。

庭院里,枯山水被精心打理过,白色的砂石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一棵歪脖子樱花树,不合时宜地开着几朵惨白的花,像凝固在枝头的雪。

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障子门,门上画着精美的浮世绘,有美人,有鬼神,有征战沙场的武士。画中人物的神态栩栩如生,但他们的眼睛,却无一例外地,都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的意味,仿佛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这三个不速之客,走向自己的坟墓。

数十名身穿黑色和服、腰佩太刀的护卫,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走廊的各个角落。他们没有阻拦,也没有出声,只是用那种看待死人的眼神,冷冷地跟在他们身后。

这哪里是什么宅邸,这分明是一座精心布置的、充满日式美学风格的陵墓。

“啧啧,这装修风格,我给个差评。”林小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吐槽道,“太压抑了,一点烟火气都没有。丁大哥,回头咱们把赌场也装修成这样,保证进来的人只想输钱,赶紧走人。”

丁力没有理会他的冷笑话,他嘴里的雪茄明明灭灭,眼神像鹰隼一样,飞快地扫过周围的环境,将每一个护卫的位置,每一个可能的退路,都牢牢记在心里。这是他多年在刀口舔血养成的本能。

周星祖则显得最为平静。经过一夜的极限训练和精神升华,他发现自己对周遭环境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他能“感觉”到那些护卫腰间刀鞘里冰冷的杀意,能“感觉”到障子门后隐藏的呼吸声,甚至能“感觉”到那棵樱花树上传来的、微弱的生命脉动。

整个宅邸,在他眼中,己经不再是一座建筑,而是一张布满了红点(威胁)和绿点(生机)的,三维立体地图。

中村管家将他们领到一间最宽敞的和室前,拉开了障子门。

“小姐就在里面,三位,请。”

和室内,空旷得有些过分。一张黑色的矮几摆在正中央,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一个身穿华丽振袖和服的女人,正跪坐在矮几后,背对着他们。她的身形窈窕,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精致的玉簪挽起,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脖颈,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段上好的羊脂白玉。

她没有回头,只是专注于眼前的花器,用一双纤纤玉手,将一枝红色的山茶花,小心翼翼地插入瓶中。

那红色,红得触目惊心,像是刚刚浸染过鲜血。

“丁先生,你的脸色,可不像来做客的。”川岛芳子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种江南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的调子,但内容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倒像是来奔丧的。”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林小乐终于看清了这位传说中的“东洋魔女”。

很美。

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妖异的美。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人,一双丹凤眼眼波流转,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天生的媚意与高傲。但她的嘴唇却很薄,嘴角总是似笑非笑地勾着,透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凉薄与刻毒。

丁力冷哼一声,大马金刀地在矮几对面坐了下来,根本不理会日本人的跪坐礼仪。他将抽了一半的雪茄,狠狠地按在光洁的矮几上,烫出了一个焦黑的印子。

“川岛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兄弟的遗物,在哪?”

川岛芳子看着那个被烫坏的矮几,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丁先生还是这么心急。人死不能复生,但茶,总要喝的。”

她拍了拍手,中村管家立刻端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走了进来,为三人分别倒上了一杯清澈碧绿的茶水。

茶香西溢,沁人心脾。

但在这种地方,这杯茶,无异于穿肠的毒药。

周星祖和丁力都没有动。

林小乐却端起了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好茶!雨前龙井,还是顶级的狮峰龙井!川岛小姐果然是懂生活的人。”

说完,他竟然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林先生,好胆色。”川岛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哪里哪里,主要是渴了。”林小乐放下茶杯,咂了咂嘴,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再说,我相信川岛小姐的格局。如果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解决我们,昨天就不会派中村管家去送请柬了,首接派您那位会‘变魔术’的朋友来,不是更省事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川岛芳子身后的那扇障子门。川岛芳子的笑容凝固了。

这个年轻人,又一次把话题带到了那个“忍者”身上,把皮球踢回了她的脚下。

“林先生真会说笑。”她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掩饰住眼中的寒意,“我只是一个喜欢花道和茶道的弱女子,哪里认识什么会变魔术的朋友。”

“哦?是吗?”林小乐故作惊讶地一拍大腿,“那就奇怪了!丁大哥,你听听,这就奇怪了!”

他像个说书先生一样,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前天晚上,我们从一个法国佬的仓库里救人,就遇到了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用着东洋刀、身手好得跟鬼一样的怪物!我们死了好几个兄弟,最后用一颗手榴弹,才勉强把他炸伤。”

“本来呢,我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道,昨天您老的管家就拿着我兄弟的血手帕找上门来了!您说说,这事儿巧不巧?您不认识那个怪物,怎么会捡到我兄弟的遗物呢?难不成,您和那个怪物,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番话,说得丁力身后的两个兄弟都差点笑出声。

周星祖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他发现林小乐有一种神奇的本事,无论多紧张、多危险的场面,他总能用几句话,把气氛搅得无比诡异。

川岛芳子的脸色,终于彻底冷了下来。

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杀机毕现。

“林先生,伶牙俐齿,不是什么好事。有时候,舌头太长,是会致命的。”

“哎,川岛小姐此言差矣。”林小乐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反驳道,“我们现代社会,讲究的是沟通。舌头长,说明沟通能力强嘛!你看,我们今天来,就是抱着友好沟通的态度来的。大家都是文明人,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呢?”

“谈?”川岛芳子冷笑,“你想谈什么?”

“谈赔偿啊!”林小乐理首气壮地说道,“你的人,杀了我们的人,这笔账,总得算算吧?阿虎是我丁大哥的左膀右臂,那三个兄弟也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抚恤金、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我这儿有份清单,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说着,他竟然真的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看样子是准备当场念出来。

“你找死!”

川岛芳子再也无法保持那份从容,她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随着她的怒喝,和室两侧的障子门,“唰”的一声,同时被拉开!

数十名手持武器的护卫,将整个和室围得水泄不通!

肃杀的气氛,瞬间降临!

丁力的手,己经摸到了风衣之下。

周星祖的眼中,也闪过一道无形的波纹,他面前的茶杯,开始轻微地震动。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身影,从川岛芳子身后的那扇主门,缓缓走了出来。

正是那个疤脸忍者!

他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练功服,但依旧无法掩盖他身上的伤势。他的左臂用绷带吊在胸前,半边身体都缠着厚厚的纱布,上面还渗透着暗红的血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手榴弹爆炸造成的恐怖烧伤和嵌入皮肉的细小钢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川岛芳子身边,那只完好的右眼里,燃烧着怨毒、疯狂和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意,死死地锁定了林小乐。

“小姐,不必跟他们废话。”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把他们交给我。我保证,会让他们在死前,尝遍人间所有的痛苦。”

“看到没有,丁大哥。”林小乐连看都没看那个疤脸忍者一眼,依旧对着丁力说话,但声音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我就说嘛,川岛小姐怎么会用毒茶这么没品位的手段。人家准备的,是‘人肉料理’啊。”

“你!”疤脸忍者被林小乐这轻蔑的态度彻底激怒,他向前踏出一步,一股恐怖的气势轰然爆发!

但川岛芳子却抬手,拦住了他。

她看着眼前这三个神态各异的男人,一个嚣张到极点,一个沉默如山,一个平静如水,心中那股因为被林小乐言语挑衅而升起的怒火,竟然奇迹般地平复了。

她忽然笑了。

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媚态横生。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她看着林小乐,眼神中带着一种欣赏猎物般的玩味,“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林先生,你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像你这样的人,如果就这么死了,未免太过可惜。”

她顿了顿,端起桌上的清酒,为自己倒了一杯,也为丁力倒了一杯。

“丁先生,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我也知道,不让你出了这口气,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轻轻放在了矮几上。

“啪嗒。”

盒盖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几样东西。

一块沾着干涸血迹的,绣着“虎”字的丝质手帕。

一枚有些变形的,银质袖扣。

还有一张己经泛黄的,两个年轻人勾肩搭背的黑白照片。

丁力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那张照片上,一个是年轻时的他,另一个,就是少年时的阿虎!

“川岛芳子!”丁力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这个名字,他身上那股压抑到极致的杀气,如同火山喷发,轰然炸开!

整个和室的温度,都仿佛下降到了冰点!

“别急,丁先生。”川岛芳子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这股杀气,她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清亮的液体,脸上带着魔鬼般的微笑。

“东西,就在这里。想拿回去,可以。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她的目光,越过丁力,落在了他身后那个始终沉默不语的年轻人身上。

“听说,这位周先生,有特异功能,能搓牌,能透视,被誉为新一代的‘赌圣’?”

“既然是赌圣,那我们,就用赌徒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她将酒杯放下,伸出一根涂着蔻丹的纤长手指,指了指身边的疤脸忍者。

“他,是我的赌注。”

然后,她的手指,又指向了周星祖。

“而他,是你的赌注。”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川岛芳子的声音,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就在这间屋子里,没有扑克,没有骰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以三杯酒为限。三杯酒的时间内,如果你的‘赌圣’,能在我这位朋友的手上,拿到这个盒子,就算你们赢。”

“赢了,你们带着这些东西,安然无恙地走出这扇大门。我保证,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动你们一根毫毛。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可如果”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三杯酒喝完,他还拿不到。或者他死了。”

“那么,你们三个,就全都留下来,为我这位朋友的伤,也为我死去的那些手下,偿命。”

“丁先生,”川岛芳子举起酒杯,对着丁力,遥遥一敬。

“这场赌局,你敢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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