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羡闻之,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说:“李哥,这,这不太好吧,咱们镇妖司,还,还有这种刑罚?”
李宁疑惑地皱起眉头,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不太好,他们可是敌人,往我们这里安插卧底,不是很正常吗?”
曹子羡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哦哦,这个意思啊,我们之中出现了一个卧底呀。”
“不然呢?”
“呵呵,没什么。”曹子羡岔开这个话题。
“不过,查卧底的事情,不都是司内抽调精英,组建组建小组吗,怎么也轮不到你吧?”曹子羡好奇。
“卧底藏得很深,若是那样,必定会打草惊蛇,于是,陈天枢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让我调查一些近些年入司之人的背景。。”
曹子羡了然,笑道:“原来是陈大人亲自交代的差事,怪不得李哥你这般卖力。美人有请,岂能拒绝?”
“去你的,没个正形。”李宁笑骂一声,旋即认真地说:“子羡,你脑子活,有没有什么思路?”
曹子羡沉思片刻,说:“其实,我还真有一点思路。”
夜色沉沉,密室中,一豆烛火幽幽跳动。
“口令。”
“风扶芍药泪犹泣,烛影摇红透罗帐。”
“进。”
石门滑开一道缝隙,白洁侧身而入。
密室中有一位少妇,身段丰腴,背对一尊神象,在幽暗里望去,好似一颗熟透了的紫梨。
良久之后,少妇才转过身来。
“大人。”白洁垂首。
少妇将一份折好的信缄递给她。
白洁接过,展开阅览,看了几行,呼吸一滞,道:“诗会头甲,曹子羡还有这般才学?”
“用不了多久,曹子羡便会名满京城,届时,他便不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吏了。”
少妇顿了顿,说:“计划必须提前,再等下去,就不好下手了。”
“大人,此人行事极为谨慎,每天晚上都住在镇妖司,想要找机会实在难如登天。”白洁叹了口气,眉间拢着一抹愁绪。
少妇站起身,在斗室中踱了两步,道:“上面已经等不及了,这一次,不计代价,只要能将他完整地带回来就好,哪怕暴露,也在所不惜。”
白洁心头剧震,脱口而出:“这是圣教高层的命令?”
少妇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默然半晌,才说:“不,是我们圣教的一位合作方。他点名要曹子羡,而且开了一个我们无法拒绝的价格。”
少妇走到白洁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只要能将此事办成,我必定会在门主面前替你美言,届时,你将升入管理层,再也不用过这种藏头露尾的日子了。一步登天,就在此举。”
白洁眼神炽热,攥紧了手中的信缄,躬身一揖到底。
“是,属下一定将他拿下!”
翌日,清晨。
“李哥,信我一回。你躲到那架屏风后面,剩下的交给我。”
李宁脸上写满了疑虑,但还是点头,猫着腰,躲进了那架绘着山水孤舟的屏风后面。
曹子羡理了理衣袍,调整呼吸,平静地望着案牍库的大门。
不多时,门轴转动,发出一声轻响。
门开了,走进来一位女子,一袭月白长裙,身姿窈窕,步态端庄,一双眸子如秋水含烟,别有一番风韵,仿佛是从仕女图走出来的人物
曹子羡心中一动,不是白洁,她是谁?
“你就是曹子羡?”女子打量他,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屏风之后的李宁闻听此言,眉头一皱,这声音,难道是
“正是。不知阁下是?”
“我叫陈天渊。”
“原来是天枢大人,在下有失远迎。”曹子羡躬身行礼。
:“听闻你们案牍库最为清闲,我来交代你一件事。”陈天渊说道。
“大人明鉴,案牍库中案牍劳形,每日整理归档,耗费心神,何来清闲二字?”曹子羡反问。
陈天渊听后,嘴角肌肉轻微扯了一下,问:“此地,没有旁人了吧?”
李宁闻言,心中警铃大作。
“回大人,只我一人当值。”
陈天渊点头,坐了下来,说:“交代你一个任务,镇妖司出了卧底,你将近年来所有入司之人的家世背景都调查一遍,不要局限于文档,要实地走访。”
曹子羡一愣,问:“大人,此事不是已经交由李哥在办了吗?”
“李宁靠不住。”陈天渊语气果断。
话音一落,屏风之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陈天渊秀眉一蹙,望向屏风。
“大人勿惊,是耗子,应该碰倒了笔架什么的,此地旧物多,难免。”曹子羡忙解释。
陈天渊收回目光,冷哼一声,说:“你看,如此秘密的事情,李宁都告诉你了,可见不堪大用。此事秘密执行,也不能告诉李宁,明白吗?”
“这”曹子羡挠了挠头。
正在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对话。
陈天渊脸色骤变,道:“我来寻你的事,不能让人瞧见,否则传出去,必会打草惊蛇,这儿有什么地方可以避一下?”
曹子羡环顾四周,不等他开口说话,陈天渊已经找到了目标——屏风。
曹子羡暗叫一声,不好!
案牍库的大门又被人推开,白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子羡弟弟,你来得这么早呀。昨日你在那清谈诗会上一鸣惊人,夺得头甲的事,姐姐我都听说了,你真厉害!”白洁声音热切,人未至,香风先到。
曹子羡干笑两声:“天赋罢了,不值一提。”
白洁一愣,一句“天赋罢了”,一下子给她整不会了,不知该怎么接。
曹子羡盯着白洁,不由得多看了白洁两眼。
白洁一袭窄袖襦裙,领口开得比平日里低了些,隐约能看到白淅的弧度,行走间,腰肢款摆,摇曳多姿。
除此之外,白洁的脸上还敷了薄粉,唇上点了一抹胭脂,愈发魅惑。
若非昨夜卦象示警,曹子羡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这般阵仗。
白洁走到他案前,俯下身子,一股幽香扑面而来。
“对了,子羡弟弟,姐姐有件事想问你,就是嗯,你今天下午,可有空闲?”
曹子羡点头:“有空,怎么了?”
白洁闻言,脸上绽开一抹喜色,说:“那下午,你能不能陪我回一趟家?”
“我为何要陪你回家?”
“你,你还不明白姐姐的意思吗?我想带你回去,见见我的爹娘。”白洁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嗔怪地瞥了曹子羡一眼,声音又低又软。
“你觉得我们目前是什么关系?”曹子羡认真地说道。
白洁被他问得一愣,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羞赦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当然,当然是恋人关系啦。”
曹子羡反问:“我们何时,成了恋人?”
“哦,是姐姐唐突了呢,那我们,算是有情人吧?”白洁双画得妩媚的眼睛里光彩流转。
“我们何时成了有情人?”
白洁一怔,满脸不可思议,说:“你,你不都收下了我送你的那把剑了吗?”
曹子羡面色古怪,说:“我接受了你的礼物,不代表我接受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