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秦风趁着上山捡柴的机会,从桃树上折下一根挂着三个桃子的小树枝,将树枝上的叶子弄得有些蔫巴,装作是在山里偶然捡到的野果,用草绳小心翼翼地捆好,背着半篓柴火,朝着黄石镇走去。
黄石镇不算大,但镇上有几户颇有家资的大户。秦风早就打听好了,镇东头的张大户为人还算宽厚,时常会接济镇上的穷苦人,有几分善名。他径直来到张大户家门前,向门房说明自己捡到了几个奇特的桃子,想卖给老爷尝个鲜。
门房见他穿着破烂,本想驱赶,但看到那桃子个头硕大、色泽诱人,又觉得有些稀奇,便进去通报了。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绸缎衣裳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正是张大户。
张大户拿起一个桃子,掂量了一下,又闻了闻,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他让下人拿去清洗,当场尝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这桃子味道竟如此鲜美!你从何处得来的?”
秦风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低着头道:“小人上山捡柴时,在一处偏僻的山沟里发现的,就这一棵树上结了几个,想着或许能卖些钱,便摘了来。”
张大户点点头,显然对这桃子十分满意。他看着秦风问道:“你想卖多少钱?”
秦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小人不要钱,只求老爷帮小人一个忙。小人是刘家屯刘地主家的奴仆,想赎身却凑不够银子,若是老爷愿意帮小人赎回契书,这三个桃子便送给老爷,另外小人还会再想法子报答老爷的恩情。”
张大户愣了一下,打量了秦风几眼,见他虽然衣着破旧,但眼神清澈,不象奸猾之人,又想到这桃子的奇特,便沉吟道:“赎身需要三两银子,你这桃子虽好,却也不值这个数。不过看你也算老实,我便帮你这一次。”
秦风喜出望外,连忙跪下磕头:“多谢老爷成全!小人永世不忘老爷的恩情!”
张大户让人扶起他,随即写了封信,让管家带着银子和信件去刘地主家办理赎身事宜。
刘地主本不想放人,觉得秦风最近干活越发得力,是个好用的奴仆,但张大户在镇上颇有声望,他不愿因此得罪人,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还是收下银子,交出了秦风的卖身契。
当管家将那张泛黄的契书交到秦风手中时,他的手忍不住颤斗起来。
他捧着契书,走出李地主家那座压抑的院子,抬头望向天空,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
他终于不再是任人驱使的奴仆了,他自由了。
秦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先去了张大户家道谢。
张大户摆摆手,让他以后好好做人,不必挂怀。
秦风捏着那张泛黄的卖身契,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站在黄石镇外的岔路口,左右张望了许久,确认没有熟悉的身影后,转身朝着那片他无数次捡柴的山林走去。
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每一步都象是在告别过去的自己。
他没有走常走的那条路,而是绕了个弯,钻进一条隐蔽的小径。
这条路通向山深处的一个小山谷,是他偶然发现的地方。
谷里背风,阳光也比别处充足些,几天前,他特意将小塔中桃树上折下的一根细枝栽在了这里,还用灵田湖水偷偷浇灌了几次。
越往山谷走,风声渐歇。转过一道弯,眼前壑然开朗 —— 小山谷里果然立着一棵桃树,虽然只有手腕粗细,却枝繁叶茂,翠绿的叶片在皑皑白雪中格外显眼,与四周一片洁白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树身上还挂着几个未成熟的小青桃,在寒风中轻轻摇晃。
秦风走到桃树下,伸手摸了摸树干,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这棵树长得不错,正好能用来做个幌子。
他刚想转身找个地方歇脚,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多谢秦小哥带路了”
秦风猛地回头,只见张大户带着五六个精壮的汉子站在谷口,每人手里都拿着铁锹、绳索之类的工具。他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迅速涌上惊愕与愤怒:“张老爷?您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我发现的桃树,您要做什么?”
张大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却不容置疑:“秦小哥莫怪,那日尝了你的桃子,便知是好东西。我让人跟着你,果然找到了这棵桃树。如此奇树,长在荒山野岭实在可惜,不如移栽到我家花园里好生养护,也能让更多人见识见识。”
“你!” 秦风气得浑身发抖,拳头紧握,“您帮我赎身,我感激不尽,可怎能如此行事?这是我先发现的!”
“秦小哥放心,” 张大户挥挥手,让手下人开始挖坑,“我不会让你白忙活。这些银子你拿着,算是买树的钱。”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扔给秦风。
银子落在秦风怀里,他却象是被烫到一般扔在地上,怒视着那些开始挖树的汉子:“我不要银子!这树是我的!”
张大户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淡淡道:“秦小哥,做人要识时务。
我能帮你赎身,自然也能让你再变回奴仆。
念在你我有过一段缘分,这些银子你收着,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秦风死死盯着张大户,眼神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怒,却最终慢慢低下了头,仿佛被现实压垮。
他看着那些汉子小心翼翼地将桃树挖起,用草绳缠好根部,抬着离开山谷,直到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
山谷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地上那个钱袋和一个深深的土坑。
秦风弯腰捡起钱袋,掂量了一下,里面至少有二十两银子。他脸上的愤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甚至嘴角还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那棵桃树本就是他特意栽在这里的幌子,真正的宝贝还在他的小塔里呢。
张大户自以为得计,却不知早已落入他的圈套。用一棵小树苗换了自由身和二十两银子,这笔买卖太划算了。
秦风不再停留,转身朝着山的更深处走去。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落在之前的脚印上,或是用树枝将自己的足迹扫平,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雪地上很快恢复了原貌,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越往深处走,山林越发茂密,积雪也更厚了。
秦风却毫不在意,他的脚步轻快,眼神坚定。
摆脱了奴籍,有了激活资金,又有小塔这个秘密武器,他的未来,将在这片深山里重新书写。
而在秦风离开没多久,黄石镇就流传出一个奴仆上山捡柴意外发现仙桃树从而摆脱奴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