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一凝慌张地抬起骼膊摸来摸去,摸到季中临的脸,手指往下拂过菲薄的唇,忽然哭了,抽抽噎噎,“我真的看不见。”
“我要去医院!快带我去医院,我不能瞎,瞎了以后我活不成了”
季中临抓住她手腕,“沉一凝,你冷静点。”他伸开五指在她脸前晃了晃,她只顾着掉眼泪,眼珠一动不动。
“昨天晚上能看见吗?”
“能。”
“今天突然就看不见吗?”
“不是,我刚还在屋里看书,再进来,眼前一团黑,就看不见了。”沉一凝急道,“我要去医院。”
他拉她走出房间,来到有灯的走廊,“看得见吗?”
一切慢慢又清淅起来。
沉一凝困惑地点头。
季中临放心了,“你现在生活条件上去,胡萝卜吃少了,出现夜盲症状,去医务室买瓶维生素a,吃几片就好了。”
“谢谢你。”她悠悠抬眼看他,“你人真好。”
就那一眼,季中临脑海里闪过仨字:抛媚眼。
他不冷不热地回她:“我哪里好,我隐约记得好象是你,就是你,盼着我死后被盗墓贼扒坟来着。怎么我现在变好人了?这么快,都不用蹲大牢洗心革面?”
沉一凝对上他一双含恨带怨的眼,拒不承认当初说过的话:“不是我,我只会盼你百无禁忌,长命百岁。”
季中临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沉一凝没跟上来,还在走廊站着。
他搬把椅子到灯下,踩着上去,伸手拧灯泡,一摸就知道松了,接触不良,拧紧就行。
拧紧灯泡,他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门口,拉灯绳,“啪”,灯亮了。
沉一凝进来,说:“你能先别走吗?等我洗漱完,躺上床,你帮我关灯关门,不然我怕摔倒。”
“你真够麻烦。”季中临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快去,五分钟,过时不候。”
沉一凝抄起窗台上的刷牙缸子,急急奔到卫生间洗漱,三分钟后出来,季中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她走到床边,红着脸说:“你转过去,我换下衣服。”
季中临:“”
他站起来背过身,刚好墙对面有块半人高的镜子,照出他的上半身,和她的侧身。
要不要挪动两步呢,一挪动产生声响,更说不清楚。他心里尤豫,眼珠子不尤豫,直直盯着镜子。
她脱掉了裙子,里面穿一件很奇怪的小衣,以前没见过,然后两只手伸到背部解开带子,壑然,巍巍雪峰,矗立高耸。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豆蔻花开三月三,一个虫儿往里钻
妾似琵琶斜入抱,任君翻指弄宫商
以前学古诗,整不明白的,现在全明白了。
难道他是个淫才?
“我好了,请你回吧。”沉一凝说着,躺在床上,“再次谢谢你,季同志。”
季中临头也没回,关灯关门,走了。
等他走后,沉一凝悄悄起身,准确奔到书桌边,拿走蒲扇,躺回床上,太热了。
“好热嗯”
“你压到我头发了”
季中临满头大汗,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滴,他挪了挪手,按她肩膀上,防备地看了看周围,“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她攀着他肩,嘟囔:“这里又没别人,同志,是你把我救上来的吗?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季中临一下被说懵了,搞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展到不可描述的地步。
他下乡见义勇为,看见女人跳河,奋不顾身把人从河里捞上来,扯开她的衣领进行心肺复苏。
结果她里面穿了件奇奇怪怪的衣服,该挡的倒也能挡住,偏又挡的不很严实,大半边露在外面,出于好奇,他手伸到她背上,试着解开。
解开后,彻底挡不住了
他也把不住了,丧心病狂,趁人之危,还有点欲壑难填,总之就是威武雄壮。
然后她醒了,没有反抗,没有呼救,反而很配合。
幕天席地的勾当做起来就停不下。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她声音难耐,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脑后,小鹿一样的眼睛望着他。
“季中临。”
她忐忑不安地问:“你会对我负责的吧?你肯定会娶我的,是不是?”
“是,我保证娶你。”他说完,恍然想起来,自己好象有媳妇了,叫沉一凝。
窝草!他做了对不起沉一凝的事!
他怎么会做对不起沉一凝的事?
完了。
完喽。
完球!
这下沉一凝铁定要跟他离婚了。
女人雪白的手臂搂上他的脖子,季中临惊慌失措地想要起身,可女人搂得紧紧地,让他动弹不得。
“同志,你要走了?你能带我一起走吗?我爹要把我嫁给麻子,那人又臭又脏,我不要嫁给他!”
她说着哭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季中临精神分裂了,他一边惦记着沉一凝,一边又舍不得怀里的女人,她爹不是搞科研的吗,为什么要把她嫁给大麻子?
“我要哭瞎了。”她坐起来,贴在他胸膛,身子抖个不停。
季中临安慰她:“不是大事儿,吃点维生素就好了。”
“同志,你可真是好人。”
嫣红水润的小嘴凑上来,轻柔吻他的嘴角,偷情地刺激与不安让人纠结的原地爆炸。他结婚了,窝草!一想到沉一凝要离开,心碎成片。
女人忽然仰起头,问他:“你在想什么?”
季中临老实回答:“我在想我媳妇。”
“她有我好看么?”女人悠悠地问。
季中临低头看她,越看越面熟,他想起来了,“你怎么长得跟她一个模样?”
梁铭章生了一对双胞胎?不可能吧。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跑来一只敦厚的熊,到近处,才看清是个人,满脸麻子,臭气熏天。
他举着一把斧头,破口大骂,“奸夫淫妇,我剁碎你们!”
草,正憋着一股气没地方撒,季中临从河边草地上爬起来,一脚飞踢大麻子。
打了半天,一不留神,把大麻子脸剁成了肉酱。
女人拉着他就跑,画面一晃,到了试飞基地宿舍。
“现在安全了。”她倏然从背后抱住他,手伸进他裤裆
最后一刻,最紧要关头,季中临猛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发黑,天还没亮,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 五六分钟都没动一下。
——感觉身体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