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非臣也笑:“那得提前恭喜李董。
“咳咳,比不过傅总这两年的成就。说实话,您今天约我见面,我挺受宠若惊的。”李董的三角眼骨碌碌转,“您也对这项目感兴趣?”
“您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那当然是真话。”
“真话啊”傅非臣故意停顿,几秒后才叹口气,真心实意地,“傅氏本有意向参与共建,但听说您打算承包一部分给荣明置业。”
“陵都的荣明置业?”靠旁边玩盆景的沈为舟接茬,状似无意,“我知道。杜伯伯之前肝脏动过手术,身体不好了,现在归杜家老大管。”
“对对,荣明。”被傅非臣点破私底下的接触,李董讪笑,“沈总你熟?”
沈为舟觑了眼傅非臣,摇头:“不熟。”
“我倒是熟。”傅非臣波澜不惊地接过话头,“杜明仲前几天也找我谈过合作,但在我看来,鹭城历史问题太多,他们作为外地资本不好入局。”
这倒是实话。李董虚虚抹把汗:“傅总说得有理。那您现在是”
傅非臣不理他,却朝陈念勾勾手:“过来坐。
陈念正琢磨杜明仲是谁。感觉有点耳熟,那天包厢乱七八糟,他好像听见了这个名字,又好像是幻觉。
回忆中脑子不够用,他愣愣走到傅非臣跟前,腰被搂住时已经来不及了。
“”陈念在李董看不见的地方踢他小腿,“松手。”
傅非臣却硬把他按在旁边坐下。他回眼瞟向李董:“您考虑清楚了?”
“啊?”李董刚在偷瞄傅总臂弯那把细腰。窄而结实,泛着青春活力,傅总带来的人果然别有滋味。他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傅总的意思是”
“到这份儿上,您怎么还不明白。”沈为舟笑嘻嘻替傅非臣点明,“‘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傅非臣一声没应,忙着和陈念暗中角力。这小子一直试图把他手掰开,脸都憋红了。
那边李董为难道:“这,我之前和荣明谈得已经差不多,突然毁约,传出去”
“看来您已有成算。”傅非臣百忙之中笑笑,“那我不勉强。”
他拉着陈念站起身,一副要走的样子。李董抖着满身肥肉弹起来:“不是,不是。”
其实他才和杜明仲谈过一次,压根什么都没达成,刚刚纯在唬傅非臣,想借机抬高价码,谁知道对方不吃这套。李董抹把额头,这回真见汗了:“您、您总得给我个考虑的时间。”
都叫上您了,傅非臣给面子地点头:“那您慢慢考虑。”
实际在场诸人都明白,傅氏和一家要从陵都跑来鹭城求活路的破落户,傻子也知道该选谁。
不包括陈念。
被傅非臣挟持在臂弯里好半天,陈念陡然想起杜明仲是何方神圣。
——他弟弟杜明远,就是非要他喝酒的那个金毛。
某处关隘被点破,陈念却仍觉云山雾罩,脑子嗡嗡响。
傅非臣这是替他出气?
旁边傅非臣慢悠悠投来目光,在沈为舟和李董无聊的寒暄声中,向他比口型。
——不客气。
“”
陈念僵着脸,把头别开了。
第12章 跟狗讲道理
一场口水仗打下来,宾主尽欢。沈为舟说俱乐部新买了条游艇,极力建议几人出海玩。
李董以年纪大了推脱,固辞不受。
刚好,沈为舟也没兴趣带中老年色胚玩,他主要目标是傅非臣和陈念:“你呢非臣,别告诉我你还有事,我问过杨允铎了!”
刚刚一直等在外面,此刻被无辜波及的杨允铎:不,你没有!
大老板的日程安排在傅氏属于机密,傅非臣知道沈为舟在胡吣,也懒得揭穿。不过晚点是还有个例会要听,傅非臣原想拒绝,却瞥见站在旁边耷拉脑袋的陈念。
小东西又怎么了,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
刚才压根儿没人惹他,连傅非臣自己都只是搂了他一把。但自从跟李董谈完,陈念就闷闷不乐的。
他不该高兴么?
拒绝的话在傅非臣唇舌间一滚,又打了个弯。
“行,那一起吧。”他目光打圈一掠,先点了几个无关人等,“杨允铎,还有你们几个”
最后才看向一脸沉默的小狗:“陈念。”
如他所料,陈念一扑棱抬起头,表情也恢复凶狠,仿佛随时提防谁给他下绊子。
傅非臣按在他肩上一转、一推,把人调个方向:“走了,带你出海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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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前沈为舟贼心不死,问了傅非臣三遍要不要带人。
“都是我从zerok平调过来的公关,质量绝对过硬。”他捂住嘴神秘兮兮,“真不要啊?”
傅非臣烦他这副样子,一把给人推开了。不过陈念没听见,他还缀在几人后面,心里乱成毛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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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海风微冷。陈念跟在众人身后踏上甲板,找了个僻静角落自己待着了。
其实海上风景很漂亮。陈念从小活得跟打仗一样,压根没时间欣赏身边这座城市。
他不知道海面在阳光下粼粼泛起的波光碎如洒金,没注意风拂过面颊时会带有明显的潮涩,未见过天际交界处偶尔掠过的渔船如微缩模型般渺小。
这种欣赏于他而言很奢侈。
放在过去,陈念宁可拿来补觉,这样晚上才能精神百倍滚去上班。
“我真服你了傅非臣!”
游艇平稳前行,甲板另一边传来沈为舟的大呼小叫:“不许连我船上wifi开会,信不信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