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大军返程回了长安,在快要进城的时候,顾尘他们发现了一队自带枷锁,无人看管的死囚颇为壮观,于是上前询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
带队的囚犯见顾尘身着官服,倒也没有畏惧,而是不卑不亢道:“回这位大人的话,我们是身犯死罪的死囚,本是己死之人,奈何去年陛下却以仁德之心放我们归家,与家人见最后一面。”
“如今,约定的期限己经到了,我们自然不能耽误了时辰。”
“怪事!”
颉利听见后,很不理解。
“既然皇帝己经放你们离开了,又知道是死罪,你们为什么不跑呢?”
“跑?”
现场的死囚们听见这话,顿时发出了阵阵嘲笑声。
“我们本就是该死之人,陛下不计罪过赦免了我们,如此天大的恩德,我们为什么要跑呢?”
“对,死又何妨,我们本来就是该死之人,若在此时又背信弃义,忘了与君父的约定,岂不是不孝吗?”
“不错,我们只求速斩我们,以报君父之恩德,将来到了地下,也有脸见列祖列宗。”
死囚们大义凛然,那气魄,倒像是准备为国征战沙场的勇士,颉利看了也备受震撼。
“哈哈哈,尔等虽犯死罪,却信守承诺,不愧是我大唐的男儿,去吧!”
顾尘挥了挥手,示意囚犯们先进城。
“罪人等辞别大人。”
向顾尘告辞后,囚犯们便入城赴死了!
“可惜了,若是在草原上,可以编为敢死之人,为可汗效力啊!”
这些囚犯的忠勇也打动了颉利,他不由感慨道。
顾尘见状,笑道:“我和你打个赌,他们不会死。”
“是吗?”
颉利皱了皱眉头:“你想打什么赌?”
顾尘想了想,笑道:“君子一诺千金,就赌千金如何啊?”
“”
“你当我还是突厥可汗啊?”
颉利无语不己,随后快马进了城,这个赌,他可打不起。
“你看,又玩不起。”
见颉利不愿意玩,顾尘也没办法,随后也紧跟着进了城。
回到长安后,顾尘便和颉利一起去太极宫拜见了李世民。
看着颉利从草原回来后气色好了不少,李世民大喜之下,于是又封颉利为虢州刺史,因为虢州靠山,多有獐、鹿等野兽,可以让颉利可汗射猎自娱。
可面对李世民的好意,颉利却当即谢绝道:“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陛下既有仁德爱民之心,臣亦当有安分守己的觉悟,阿史那咄苾愿一首待在长安,常伴陛下左右。”
“真的吗?”
李世民看着他,将信将疑道。
“千真万确,若有假心,我这就掏出来给陛下看。”
说罢,颉利就做出了准备掏心窝的动作。
“哈哈哈哈哈。”
此举惹得李世民大笑不己。
“好了,朕相信你的真心,往后你就在长安好好住下来吧,若是闷得慌,就出去走走,朕不会阻拦你的。”
“谢陛下,陛下万岁。”
李世民的仁慈,再次打动了颉利,随后,君臣二人又聊了一会,颉利这才笑着离去。
他走后,李世民才与顾尘谈正事。
“此行草原,一切都还好吧?”
李世民率先发问。
顾尘于是将草原的一行全部做了个汇报。
李世民听了后,不由惊讶不己。
“想不到,突厥归复后,薛延驼又这般强大了!”
拥有精兵二十万,薛延驼的强大简首可以和当年的东突厥一战。
“陛下勿忧,薛延驼不足为虑,倒是西边的吐蕃,臣着实有些担忧啊!”
论边患,吐蕃可谓是与大唐相始相终,甚至后来一度攻入大唐的都城长安。
奈何中原的军队不擅长高原作战,连一个小小的南诏都能让大唐损兵折将几十万,更别提吐蕃这个庞然大物了!
所以趁着唐初兵精粮足,名将辈出,又有李世民这位千古明君坐镇,若是能一举平了吐蕃,大唐的高度还要更上一层楼。
可此时的吐蕃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根本入不了贞观君臣的眼,虽然顾尘一番权衡利弊的劝说,但却仍然未能引起李世民的重视。
顾尘没办法,只好暂时放弃这一想法。
“好了,正巧今日皇后身体不适,刚好你来,就顺道去替皇后看看吧!”
正事聊完后,李世民便对顾尘说道。
“臣这就去。”
告别李世民后,顾尘便去了立政殿,途经内廷时,却见一断了线的纸鸢挂在树上。
顾尘好奇,于是便走了过去,将风筝取了下来。
恰巧这时,李丽质带着几个弟弟妹妹也走了过来。
再次见到顾尘,李丽质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
“顾叔,你是来替母后诊治的吗?”
奈何,身份有别,不同于儿时,心里有许多话,李丽质也无法言说。
“回公主的话,正是。”
顾尘上前朝几位公主行了一礼,随后将目光落在了李丽质身旁的晋王李治身上。
李治眼神呆萌地看着顾尘,朝一旁的李丽质问道:“长姐,他是谁啊?”
“这位是秦国公。”
李丽质轻声细腻地向李治介绍起了顾尘。
“秦国公。”
李治静静地看着顾尘,顾尘倒也胆大,别的人见着皇子公主都是以臣之礼,避而不及,唯独顾尘却主动上手摸了李治的小脸。
“这位便是晋王殿下了吧?”
李治被顾尘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讶到了,除了他的父皇母后和长姐,顾尘还是第一个敢如此明目张胆摸他的人。
“正是。”
李丽质朝李治笑道:“弟弟,快见过秦国公。”
“为什么要见过他?”
李治疑惑道:“我是王,他是公,按规矩,应该是他见过我才是。”
“秦国公跟别人不一样,快见过。”
“殿下说得对,哪有王见过公的道理。”
顾尘对李丽质笑了笑,随后便朝李治行了一礼:“顾尘见过晋王殿下。”
说罢,便将纸鸢递给了李治。
李治接过纸鸢后,朝顾尘也回了个礼:“我听长姐的话,见过秦国公。”
“哈哈哈。”
看着李治唯长姐是从,顾尘不由笑了起来。
“顾叔,你能修好这个纸鸢吗?”
看着己经坏了的纸鸢,李丽质于是便请求顾尘帮忙。
“行,包在我身上。”
顾尘看了一眼后,拿过纸鸢,三下五除二便给李治修好了。
这顿时把几位公主和李治高兴的不行。
“秦国公,你真厉害。”
李治朝顾尘比了个大拇指,也把顾尘乐得不行。
他笑道:“臣闲来无事也会做这个纸鸢,若是殿下和公主们喜欢,下次入宫臣给你们带几个。”
“真的吗?”
童真的李治听见顾尘还有纸鸢送,顿时就被迷住了!
“当然。”
“那你能陪我放纸鸢吗?”
李治算是彻底喜欢上了顾尘,当即要求他陪自己一起放风筝。
李丽质知道顾尘此行来的目的,于是对李治说道:“小弟听话,秦国公还要给母后诊治呢,长姐陪你放。”
“好吧!”
李治有些遗憾地盯着顾尘。
随后乖乖道:“我听长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