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看明白了，苏向东人脉广、手笔大，杨光本事硬、肯卖力，这公司只要不自己作死，早晚能冒头。昨晚她翻来复去没睡好，不是因为熬夜，是因为想得太狠了。
陈曦睡觉根本不安分，翻身踹腿象在练瑜伽，她硬是被闹得神经衰弱。
苏向东正打着哈欠半梦半醒，被宋晓雨这一嗓子吓得魂都飞了。
他揉了揉眼：“你……真想清楚了？”
这女人，脑子好使，心也够硬。为往上爬，连自己都能豁得出去。
她那股拼劲儿，谁见了不点头？可手段……太脏，太不择路。
真让她当总经理，公司起步肯定嗖嗖快，钱有人投，活有人干，客户不愁。但架不住她心思太密，偷偷摸摸的把戏多了，迟早砸自己脚。
这种人，用得对，是把开山斧；用不好，捅自己心窝子。
再说了，陈曦还在公司里。那俩都是闲不住的主儿，一个比一个能闹，他可不想天天当消防队长，隔三差五去拉架。
宋晓雨声音特别稳：“恩，这次我是玩真的。从没这么认真过。”
听她这话，苏向东想拒都张不开嘴。
他叹了口气：“行吧，老地方，中午我考你。能过，你就来；过不了，趁早滚蛋。”
“没问题！”她笑得象捡了金条。
她心里早翻了三遍了。
第一次，懵懵懂懂，稀里糊涂就完了。
第二次，纠结得要死，去还是不去？要不要脸？
第三次？呵，都躺平了，爱咋地咋地。
反正，她和苏向东有约定：这一个月，她归他。
前两次，他说不算数。
她知道占了便宜，可还是点头了。
……
清晨，阳光爬进窗。
陈曦一睁眼，发现苏向东早就醒了，正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一想起昨晚，脸“腾”地烧起来，眼神慌得象见了鬼，压根不敢看他。
苏向东瞥了她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他伸手拍了下她屁股：“装啥睡呢？醒了就起来，饭凉了。”
“恩……”她缩着脖子，脸红得象煮熟的虾。
两人吃完早饭，一起去新公司。
到了地方，杨光已经蹲在门口抽烟了。
一见苏向东，立马丢掉烟头，小跑过来：“苏总！”
瞥见旁边挽着苏向东骼膊的女人，他立马换脸：“嫂子好！”
苏向东摇头：“别整这虚的。”
他转头对陈曦说：“这就是杨光，工程部头儿，嘴碎点，但人绝对靠谱。”
又对杨光道：“这是陈曦，咱家设计师，也是我对象。”
你可以骂杨光罗嗦、事儿多，但你敢说他人品不好？
试试看。
杨光这人，真没得说，跟了师傅这么多年，连他家老小都一块儿带大，债帮着还，饭帮着买，谁见了不夸一句实在人？
杨光瞅着陈曦，一愣：“哎？您就是那个总在设计圈儿刷爆朋友圈的陈曦？嫂子？您是老板的女朋友？”
陈曦轻轻点头，语气淡淡的：“恩，你好。”
杨光咧嘴一笑，没接话。
苏向东在边上打圆场：“她就这性格，冷是冷了点，但心里有数，你别跟她较真。”
“放心，我懂。”杨光连连点头。
陈曦转身去工地看现场，留他俩在门口。
苏向东叹口气：“小曦这姑娘，脑子灵光，图纸一画就吓人，可这社会经验，就跟刚出笼的包子似的，软乎，一碰就塌。”
“她这种性子，进社会早晚被人当韭菜割。”
“价格这块儿，你多帮衬着点，别让她吃闷亏。”
杨光立马应声：“您放心，我懂！”
老板的女朋友，能不捧着吗？答应就是了。
苏向东拍拍他肩：“我先回公司了，你陪她把工地走一遍，晚上给我报个信儿，说说你的看法。”
“行，您忙去吧。”
苏向东冲陈曦挥了下手，走了。
陈曦看着苏向东走远，心里打了个转，这人，真有那么大能耐？东哥咋这么器重他？
她立马问了一连串问题：材料品牌、工人报价、施工周期、避坑技巧……桩桩件件，杨光对答如流，像背说明书似的，顺得不得了。
尤其说到瓷砖和木板的行情，他随口就能报出三家供应商的差价，连退货率都记得清清楚楚。
陈曦这才明白，这哪是普通装修工？分明是老江湖。
她神色一变，正经起来：“我叫陈曦，设计师，也是苏向东的媳妇。”
对有真本事的人，她从不端架子。
杨光挠挠头：“我叫杨光，管装修这一摊的，以前自己开过个小店，整天跟水泥钢筋打交道，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陈曦点点头，没再说话。
……
苏向东开车，拐进那条熟悉的巷子。
推开门，那道熟悉的人影，正靠在窗边，短裙晃眼，笑得象偷了糖的小孩。
苏向东问：“准备好了？”
宋晓雨翘着脚，甜甜回：“早就等着了。”
两小时后。
苏向东走了。
桌上留了张纸条：
“考核未通过，不予录用。”
宋晓雨盯着那行字，手指都掐进掌心了。
我去你大爷的考核！我又不是来应聘明星的！
她还以为就陪个酒、哄两句，顺道睡一觉就算完事儿，怎么？睡完了，人就扔了？
白睡了？
这不是玩人是啥？
她眼前又浮出那天的画面，被他压着、哄着、温柔着，事后连句“谢谢”都没落下。
今天这出，跟那回一模一样！
气得她直接拨了电话。
“苏总，我哪儿做得不对了？你为啥不要我？”
那话音儿，柔得能掐出水，甜得发齁，连电话那头的苏向东都皱了眉。
他心里明镜似的，留她，才是真祸根。
公司里一个陈曦，已经够让人头疼了，再来个宋晓雨？怕是天天上演宫斗剧，帐本都能被哭成花。
“我女朋友在公司上班，你进去，能忍得住？”他冷声说，“我不是开慈善机构，更不是你的情感寄生床。”
手机那头，半晌，宋晓雨嗓子哑了：“那……我以后咋办？”
苏向东：“这事儿，你自个儿解决。”
宋晓雨连情人都算不上，顶多陪他三十天，苏向东压根懒得搭理她。
他对自己看上的女人，向来出手阔绰。每月零花几十万，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哪怕是个养在别墅里的蓝未未，也没饿着过。
最抠门的，是他那条金毛，一个月也得吃五万到十万的高级狗粮和美容spa。
但他有句老话挂在嘴边：不是我女人的，死活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