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不是一个真正的乖乖女,祁序野知道的。
但从她嘴里冒出“头牌”两个字,也是祁序野从未设想过的。
迟意被突然裹住她手腕的大手,捏的一疼,有点委屈地眨了眨眼:“陆婉婷说你长得象头牌。”
祁序野听后略带无语地松开了迟意,他压了压眉尾,语调冷冷。
“你以后少和她来往。”
放任她,陆婉婷指不定怎么带坏她。
等等……
“陆婉婷都怂恿你干什么了。”
绝不止调侃他两句这么简单。
迟意想了想:“她让我给我下药睡了你,说睡了你我就不怕你了,还说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迟意怕自己,祁序野有感觉。
而那幅画又碰巧叫月亮。
两个都撞上了,不由得让人联想到一起。
祁序野挑眉问她:“那你呢,你怎么答的,这近水楼台的月亮,你摘不摘啊。”
祁序野故意提月亮,想看迟意的反应,想知道她刚才画画的时候,心里的想法。
此刻,风刮过素白窗纱,偶尔拂在迟意身上,祁序野怀里还抱着的迟意,静默无声,象在思索,他也不知道能从这醉鬼嘴里听到什么答案。
但酒后吐真言。
祁序野如墨般黑而锐利的眸子,停在迟意身上,她正低着头。
可能是祁序野这个问题触发了迟意内心深处的保护机制,也或许是刚刚那丝风太凉。
总之,迟意在这一瞬间恢复了几分清醒。
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窝在祁序野怀里,他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
脑中闪过几个画面,是她自己干的。
她撕他扣子的模样,历历在目。
疯了。
迟意想死的心都有。
可现在,她的手还按在他的小腹上,那里一片僵硬,肌理分明,熟悉的青筋依旧坚挺而下,祁序野的腰带上的金属,闪铄着寒光。
迟意吓得咬了一下舌尖,更清醒了几分,默默移开了眼。
还好她现在没有抬头,不然面上那些慌乱的神色被祁序野看到,一定会被发现她现在是装醉。
迟意不动声色地假装不舒适,拿出了手。
她不再去摸着他的腹肌,而是把手撑在了地上。
祁序野等了半天,耐心缺缺。
“问你呢,怎么答的陆婉婷。”
送命题。
迟意只能故作还在醉酒,声音断断续续。
“我说……那我还是去睡头牌吧。”
毕竟睡别人总比睡祁序野安全。
听起来她还真想叫鸭子。
祁序野气笑了。
确定的是,迟意挺乖,真拿自己当哥。
不确定的是,她不知道哪天就被不三不四的坏男人勾引跑了。
下一瞬,祁序野却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把迟意的手放到了他身上,准确说是他的腹肌上。
迟意差点就跳起来了,装醉也险些破功,她手指快速一缩,微小的弧度,却因过近的距离,结结实实摸了一下祁序野。
手感不错。
不对,这是什么情况。
祁序野气疯了?
搞不明白祁序野要做什么,迟意书着狂跳的心脏不敢吭声,生怕说多错多。
“找头牌也至少要按我这个标准找,知道吗?”
很久后,迟意感觉自己摸的那块烙铁快把自己手心烫穿了,才听见祁序野开口。
这时候都不忘记引导她。
迟意承认他是个好哥哥。
问题是,象他这个标准的头牌去哪找啊。
有价无市的。
祁序野看迟意一脸呆,他笑了笑,指望醉成这样能听进去什么劝。
祁序野觉得自己有病,现在和迟意谈这个她能记住才见鬼了。
窗纱映照着月影,在祁序野身侧起伏,一下一下也拂过他的肌肉。
而迟意的手,就这样被引导着自小腹游走到了祁序野的胸肌。
迟意愣住。
“明白了吗?”
好象明白了。
因为迟意无师自通,继续向上勾了勾祁序野下巴。
好想亲上去。
迟意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
祁序野皱了皱眉,看着眼前醉的胆大包天的人。
“真拿我当鸭了?”
“我有钱。”
出息了。
祁序野懒懒一笑,语调讽刺:“不知道大小姐,你准备拿多少钱包我。”
这时候喊她大小姐,一听就是在嘲讽。
迟意怀疑祁序野是说,你用祁家的钱胡作非为,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
她眸光暗了暗,想了想最近兼职,卡里的馀额。
对祁序野伸了四根手指。
四百万?
“挺大手笔啊。”
祁序野语气轻慢,目光卷着霜。
那数字听的迟意肝疼,她摇了摇头,更正道:
“四百。”
祁序野:?
“四百也学人出来包头牌,咱俩到底谁嫖谁?”
怎么突然就讨论起来了,迟意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跑。
撒腿就跑。
她咬了咬牙,一把推开了祁序野站了起来,皱了皱眉,佯装生气。
“不答应就算了,我去找别人。”
她的房间还是挺大的,先离开祁序野视线再说。
但迟意忘了,她脚上的高跟鞋还没脱,刚走两步就是一个跟跄。
她喝醉了是真的,至少身体是不受控制的。
可就算是爬,她也得爬出去!
迟意身残志坚,继续跟跄地走。
只走了三步,祁序野自后揽在她脖子上的一只手臂,就拦住了她。
这还是要掐死我!
迟意心跳如鼓,差点就跪了。
但祁序野撑着她,她动弹不得,身后他目光极冷,蕴酿些不明的情绪。
“别人是谁。”
他轻吐出这几个字,在迟意耳中就是,交代出你的同伙,杀了你,我就去干掉她。
“你别管,反正不是你。”
半天,迟意憋出这句话。
祁序野另一只垂下的手,按住了迟意蠢蠢欲动想要挣扎的腰,已经带了杀气。
“我再问一遍,别人是谁。”
最好是没有这个“别人”,他就放过迟意。
如果有……
迟意心想,这还是要杀俩。
脑中闪过一万个人名,最后迟意想到了一个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