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倒确实。”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女声并没有任何反应,风柱和鸣柱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表示认同。
“两位先生,请问鬼杀队的主公大人现在是住在哪里?”
在二人这短暂的沉默中,神秘的女声又接着问道。
依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风柱又端起面前的酒碗喝了一口,顺手指了个方向
“哦,就顺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等看到藏在山谷里的那座宅邸就是了……话说小姑娘你找主公大人有什么事吗?”
“一点私事罢了,多谢二位。”
“客气,快去吧。”
挥手表示送别,就在风柱再次端起酒碗,准备再来两口时,他的手突然一顿,随即眉心紧皱。
等等,好象有点不对劲……
好似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了似的,他猛地拔刀起身,朝那道黑暗中的身影厉声喝道: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与此同时,他身旁的鸣柱也紧跟着反应了过来,同时拔刀警剔地看向那道身影。
黑夜下,只见一位容貌与继国家两兄弟极为相似的年轻少女,闻声缓缓转过头,神情似有些无奈。
“还是被察觉到了啊……”
少女手中,那朵黑色的曼陀罗花上,正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
与此同时,在驻地的另一边,那座位于山谷深处的宅邸中,原本已经休息的产屋敷在妻儿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炼狱。”
“主公大人,我在这里。”
这个脸上已经开始浮现诅咒伤疤的男人,将那早已模糊的视线,移向了正静坐于庭院中,认真执行守夜任务的炎柱。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主公大人请说。”
睁眼起身,炎柱走上前,单膝跪地道。
低头看着他,产屋敷的手轻轻拍了拍身旁的幼子,柔声说道:
“现在,你立刻带上这孩子,马上离开这里,不管去哪里都行,总之,永远也不要再回来这里……”
炎柱闻言眉心紧皱,他下意识抬头看向面前的产屋敷,疑惑问道:
“主公大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
然而,面对他的疑问,产屋敷却只是轻轻摇头,那布满丑陋疤痕的脸上,是同他一样的疑惑。
“只是我刚才从睡梦中惊醒,心里,忽然就感到了一丝不安,隐约觉得,今夜似乎有什么很糟糕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既然如此!那我马上去通知其他人!我们一起带主公大人您离开这……”
“不行,时间要来不及了……”
微微摇头打断了炎柱焦急的话语,产屋敷用那依然平静的语气,缓缓说道:
“炼狱,听好,你必须亲自带着这孩子立刻离开,而且绝对不能把你们的行踪告诉任何人。
记住,是任何人,明白了吗?”
“主公大人……”
出身于与产屋敷一族关系最为密切的炼狱家,炎柱对产屋敷身上那些特殊的能力,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
受神明恩赐,产屋敷一族,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预知未来的。
只不过这种预知,并非是常人所想象的那种准确的、具体的预知。
它更倾向于是一种“感觉”。
在某件事即将发生,亦或是即将准备去做某件事时,产屋敷会突然产生这样做很不好,或者那样做会很好的内心感触。
在过去的数百年来,这种神之又神的预感,一次次拯救了产屋敷一族,将鬼杀队从复灭的危机中拽了回来。
而今夜,这预感又一次出现了。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可产屋敷能感觉到,今夜一定会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但他已经没办法离开了。
以他眼下的身体情况,根本经受不住长途转移的负担,强行跟着一起走,只会成为拖累。
他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让自己的孩子离开,确保产屋敷一族和鬼杀队的火种不会在今夜熄灭。
不仅如此,他还必须瞒着其他人,只让他最为信任的炎柱只身一人,带着他的孩子离开,甚至不给他们提供具体的去处。
产屋敷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眼下必须这么做。
否则,鬼杀队今夜必将彻底复灭!
“今夜之后,鬼杀队就托付给你了。”
将自己的幼子交到炎柱手中,产屋敷轻轻握住他的手,神情歉意地说道:
“抱歉,明明你的弟弟才刚牺牲不久,就要拿这些事情麻烦你……”
炎柱那位比他小好几岁,但却同样热心勇敢的弟弟,在前几天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时不幸被恶鬼杀害。
对于这件事,产屋敷早已听闻。
下意识又回想起了自己那平庸弟弟的容貌,炎柱的眼中不由得泛起了泪光,他怀中抱着产屋敷的幼子,泣不成声道:
“主公大人别这么说,我弟弟是死在了斩鬼这条道路上,这是他的荣幸……”
“好了,快去吧,抓紧时间。”
“是!主公大人也请多保重!”
就这么站在庭院中,目送着炎柱悄然离去之后,产屋敷这才招手,将正在庭院外站岗的剑士喊了进来。
“去通知驻地内的所有柱级剑士,让他们都到我这里来吧。”
“是!”
黑夜下,目送着剑士的身影快速远去,产屋敷缓缓坐到身后的走廊边上,下意识抬头遥望向头顶的夜空。
“真希望,一切都只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