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杀闻弦境生物,获得道行十五年。】
【斩杀闻弦境生物,获得道行十年。】
两道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接连响起。
姜月初收刀入鞘,摇了摇头。
人族武者修行,本就比妖魔快上许多。
对于人族,或许是好事。
可对于她的收入而言,却着实有些不太友好。
两个闻弦境,加起来,还不如一头妖物来的多。
院中一片寂静。
只有那两具无头的尸身,还在往外汩汩地冒着血。
陈通等人,彻底傻了。
不是
他们以为,最多也就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教训教训,煞煞宝刹寺的威风,也就过去了。
可
可她真他娘的把人给杀了?!
她怎么敢的啊!!!
他们看着姜月初,想要得到一个解释。
姜月初却没有半分解释的意思。
此事从一开始,便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收了对方的好处,就此离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么,直接斩杀二人。
从来没有第三个选项。
难不成,放了这两人,他们就不会记恨于她?
宝刹寺就不会追究此事?
左右都是得罪。
那还不如直接杀了。
人生苦短,她不欺人,却也绝不容人欺她一分。
既然有了这份实力,又有金手指傍身,就是要活出那份嚣张来!
就好比你在游戏里开了个挂。
要么就大胆开。
要么就别开。
唯唯诺诺,演来演去,开个屁挂!
她看都未看地上的尸首一眼,径直走到了那瘫软在地的钱县令面前,皱了皱眉,抬脚在那胖大的身子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
“该醒了。”
钱县令纹丝不动,嘴角甚至还流下了一丝口水。
“”
“此事与尔等无关,若宝刹的人来问,你只管如实相告便是。”
眼见装不下去,钱县令也只好悠悠醒来。
他略带狼狈地起身,理了理衣袍,偷偷又瞅了眼两具尸体,眼皮子直跳。
姜月初蹙眉,淡然道:“那头黑熊,如今在哪?”
“在还在山上”
“还在?”
似乎是宝刹的人已经死了,钱县令没了担子,直接骂起来:“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帮秃驴,昨日便到了合川县,下官还以为那黑熊会有所收敛,可结果呢?”
“他们是上了山,可转头就下来了!”
“下官去问,他们怎么说?说是那熊妖本是他们寺中护山灵兽,要带回去,需得设坛做法,斋戒沐浴,让下官等着!”
“我看他们就是巴不得那熊瞎子多吃几个!好象多吃一天,他们就能占什么天大的便宜似的!”
“”
姜月初了然。
自己若是收了钱就此离去,这黑熊,怕是还要在此地,替他们“讲法”好些时日。
“哪座山?”
“北北山!就在城北外十几里!山上早年间有座寺庙,早就破败了,那熊瞎如今就占了那寺庙当洞府!”
姜月初点点头,随手指了指两个离尸体最近的汉子。
“你们两个,把尸体处理了,其他人,随我上山。”
言罢,转身便走。
“是!”
众人再不敢有半分迟疑,一个个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不戒和尚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酒葫芦,拍了拍上面的灰,嘴里小声地念叨着:“阿弥陀佛,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走咯,走咯,斩妖除魔去咯。”
很快,方才还挤满了人的院子,便只剩下刘珂依旧站在原地。
一股灼热的羞耻感,烧得他面皮滚烫。
他自诩名门正派,心怀侠义。
可真遇到宝刹那般庞然大物,他除了动动嘴皮子,又做了什么?
“还愣在这里作甚?”
清冷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带着几分懒洋洋的不耐。
刘珂猛地一颤,象是从一场大梦中惊醒,抬头望去。
院门口,去而复返的少女正斜倚着门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还杵在这儿当门神?”她挑了挑眉,“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是准备唱戏给我看?”
“我”
少女不耐地啧了一声。
“矫情。”
“赶紧跟上。”
刘珂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最终,还是缓缓垂下了那颗高傲的头颅。
“是。”
北山,破庙。
庙前空地上,乌泱泱跪着上百号人。
在其之上,一头体型硕大的黑熊人立而坐,身上竟披着一件不知从哪扒下来的破烂袈裟,双掌合十,宝相庄严。
“何为苦?”
“腹中饥饿,是苦!身上无衣,是苦!求而不得,更是苦上加苦!”
黑熊口吐人言,声音洪亮如钟,在山间回荡。
“可尔等可知,这苦,从何而来?”
台下众人皆是茫然摇头。
“痴儿!痴儿啊!”
黑熊大师痛心疾首地摇着头,“这苦,便来自于尔等的贪嗔痴!你们贪恋这红尘的米肉,嗔怒于旁人的富贵,痴迷于那虚无缥缈的俗世之乐!”
“放下!要放下!”
“只要尔等舍了那身外之物,一心向我,日日供奉,本座贫僧自会度化尔等,往生西天极乐,永享安康!”
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狗屁不通。
可台下那群愚夫愚妇,却听得如痴如醉,一个个磕头如捣蒜。
“大师说得对!”
“我悟了!我悟了!”
黑熊看着台下这般景象,心中愈发得意,又故作高深地讲了几句,便摆了摆手。
“今日便到此为止,都散了吧,明日记得早些来,莫要误了修行。”
众人千恩万谢,一步三回头地散去。
待到人都走光了,黑熊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扯下身上那件碍事的破袈裟,大摇大摆地走回了庙宇后殿。
后殿里,一间禅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床榻上,舒坦地长出了一口气。
“他娘的,还是大哥脑子好使。”
他抓起桌上一块分辨不出是何等生灵的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想当初,自己在山里当妖,那叫一个惨。
不仅要跟其他妖魔抢地盘,抢血食,还得天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镇魔司的疯狗就摸上了山。
哪象现在。
披上一身袈裟,扯起宝刹寺的大旗,只需在这动动嘴皮子,胡咧咧几句,就有吃不完的供奉自己送上门。
吃人了,也有宝刹寺那帮秃驴在后面帮忙擦屁股。
这日子,神仙来了都不换!
“恩再待个七八天,把这附近油水榨干了,就回宝刹寺去,这次吃了这么些,也该够消化一阵子了。”
黑熊一边啃着肉,一边盘算着。
就在此时。
笃笃笃。
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大师。”
“进来。”
一个干瘦的老汉推门而入,正是先前人群中磕头最响的那个。
“大师,今日的功课”
“哦。”
黑熊象是才想起来,随口道:“就让王麻子家那个刚过门的小媳妇来吧。”
所谓功课,便是由他亲自为人族女子开悟,点化她们的俗身,再将其血肉吞食。
“这”老汉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大师,王麻子家那婆娘昨日已经被您开过光了”
“恩?”
黑熊眉头一皱。
老汉吓得一哆嗦,连忙改口:“不过!不过大师放心!那婆娘还有个妹妹,生得比她姐姐还要水灵!小老儿这就去让他给您送来!”
“去吧。”
黑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老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禅房内,只剩下黑熊独自一人。
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油渍,眼中满是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