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兆龙眼神清澈了,闫解成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吴兆龙打懵逼了。
几个意思啊,自己都老实了,你咋还给我一巴掌呢。
现在的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那双原本凶悍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
闫解成给他一巴掌是因为自己又犯傻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掏枪呢?
吴兆龙身上没有藏枪,可是自己身上有枪啊,还足足五把。
给吴兆龙一巴掌不是为了泄愤,而是想给自己一巴掌,打醒还没有适应的自己,但是想想打自己有点疼,所以给吴兆龙一下。
吴兆龙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文弱,拳脚功夫比自己都好的闫解成,手里竟然有枪。
而且掏枪的动作如此诡秘,在那种贴身肉搏的凶险关头,竟能精准地将枪口抵上自己的要害。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你早点拿枪出来,咱俩何必动手呢,大家都是文明人,打打杀杀不好,有啥不能谈的。
“劈挂掌和通背拳,真的不错,可惜,时代变了。”
吴兆龙喉咙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异动,对方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就会毫不尤豫地压下去。
这愣头青哪里来的,不知道四九城不能开枪吗?
动手或者动刀都行,动火器不行,这可是首善之地,动枪那就严重了。
闫解成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他心念微动,储物空间能力瞬间发动。
就在这僻静无人的胡同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吴兆龙如同水汽蒸发一般,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他带的汗味,都彻底不见了踪影。
只有地上刚才打斗扬起的灰尘,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冲突。
也就在吴兆龙被收入空间的一刹那,闫解成清淅地感觉到,那具身体内所有的生机瞬间断绝,仿佛被某种无形的规则彻底抹去。
储物空间,不能存放活物。
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闫解成的心跳漏了一拍,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让他肛门都直抽抽。
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亲手终结一个人的生命。
经常杀人的读者老爷都知道的。
杀人没有想象中剧烈的呕吐感或恐惧,只感觉什么东西压在了心头,让他手脚有些发麻。
说直接一点,就是堵得慌。
但是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立刻强行压下了这股不适。
对方都派人来堵自己,扬言要废了自己,下手很辣,周围可能还有同伙。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同学之间冲突,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如果自己再尤豫,再心软,下次变成死人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既然你们想要我的命,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闫解成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穿越以来他一直谨小慎微,试图融入这个时代,在这一刻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被动挨打,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他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看到刚才那一幕,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现场,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学校。
只有学校。
四九城大学,那是国家重点高等学府,里面汇聚了无数未来的栋梁和德高望重的学者,有着严密的组织和保卫力量。
就算周文渊或者他背后的人能量再大,也绝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大学校园里,对自己动手。
那里是暂时的避风港,也是让他能安全思考下一步行动的唯一选择。
没有尤豫,闫解成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恢复镇定。
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迈开步子,小跑着往学校赶。
他专挑人多的大路走,混入下班放学的人流,警剔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幸运的是,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跟踪者。
当四九城大学校门映入眼帘时,闫解成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冲进了校门,感受着校园内的氛围,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回了肚子里。
他又是踩着上课铃声进的教室。
讲台上的老教授已经开始翻开讲义。
闫解成低着头,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但眼角的馀光,锁定了坐在不远处的周文渊。
在他走进教室的时候,周文渊看了一眼门口。
两人的目光有那么零点一秒的短暂交汇,这零点一秒可没让周文渊爱上闫解成,而是瞳孔快速收缩。
如果不是闫解成的眼神好,还一直死盯着他,估计都很难发现,
就是这一下眼神的收缩,让闫解成心中最后一点疑虑彻底打消。
没跑了。
就是他。
招人堵自己的就是他。
那个吴兆龙即使不是周文渊亲自指派,也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
找到了正主。
这孙子想弄自己,甚至想弄死自己。
闫解成回到自己座位坐下,摊开课本,目光落在讲台上,认真听着教授讲课。
然而,他的脑海里却开始高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如何对付周文渊。
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竟然是找个机会,像处理吴兆龙一样,把周文渊也收进储物空间。
简单,粗暴。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不行,太冒险,后患无穷。
周文渊是正经八百的大学生,国家干部,有着明确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
如果他突然失踪,学校和公安必然会介入调查。
自己作为和他有过明显冲突的人,绝对是第一嫌疑人。
到时候,面对国家机器的力量,自己那点武功和储物空间,根本不足以抗衡。
大记忆恢复术,自己可扛不住。
真的到了那一天,除非立刻跑路,离开四九城,去港岛,否则自己死定了。
可现在是1958年。
跑去港岛?
先不说一路上的艰难险阻,就算真能过去,那边现在正是龙蛇混杂,四大探长权势熏天的混乱年代,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大陆仔过去,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恐怕死得更快。
这个办法,是走投无路之下最后的选择,绝不能轻易动用。
那么,其他的办法呢?
写举报信?
匿名举报周文渊指使行凶?
空口无凭,没有任何证据。
吴兆龙已经被自己人间蒸发了,死无对证。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引来对方更疯狂的报复。
利用舆论?在校园里散播消息?
这更蠢,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把自己和周文渊的矛盾彻底公开化,逼得对方狗急跳墙。
一个个方案在脑海里闪过,又被一个个否定。
闫解成的眉头不自觉地皱成川字。
他发现,在不能直接动用物理消灭手段的前提下,想要在框架内,对付一个有背景的同学,竟然如此棘手。
对方可以肆无忌惮地动用下三滥的手段,而自己却要顾忌规则。
这种束缚感让他感到一阵憋闷。
一晚上,闫解成都有些心不在焉。课堂上教授讲了什么,他几乎没听进去。
晚上,躺在宿舍硬邦邦的木板床上,闫解成双手枕在脑后,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大脑依旧在高速运转。
不能硬来,不能公开冲突,证据不足,对方有恃无恐,这些限制条件象一道道枷锁。
他需要一种方法,一种既能有效打击周文渊,又能将自己完美摘出去,甚至能利用规则反制对方的方法。
忽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出现。
既然周文渊这孙子可以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对付自己,那自己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只不过,自己用的方式,需要更巧妙,更“文明”一些。
是的,需要文明一些,自己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打打杀杀不是自己的强项。
他想到了自己那支笔,那写“震惊体”小文章的笔。
昨天用它来帮助刘家兄弟,效果如何尚不可知。但现在,或许可以用它来对付下周文渊,以及他身后的人?
不是直接写举报信,那太低级。
毕竟匿名举报信没啥太大的用处。
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在脑海中逐渐成形。
但这似乎是一条可行的路,甚至可能借力打力的路。
闫解成的嘴角咧开,轻笑出声。
周文渊啊周文渊,你想玩黑的,我暂时陪你玩不了,但你想玩阴的,咱们倒是可以好好较量一下。
想到这里,他心里安稳不少,那股憋闷和焦虑消散了不少。
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神经一直高度紧绷,此刻放松下来,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临睡前才恍然想起,今天光顾着琢磨怎么对付周文渊,竟然连自己的抄袭事业都中断了。
这个周文渊是真的该死啊。
弄他,必须弄他。
不然心中这口气出不来。
“算了,明天再说。”
嘟囔了一句,闫解成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悠长,沉沉睡去。
在和周公女儿约会的前一瞬间,闫解成想到自己除了笔刀以外,是不是还有另外一条路?
嘿嘿。
这条路似乎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