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闫解成回到南锣鼓巷95号院时,已是夜深人静。
他谨慎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绕到公共厕所解决了生理问题,再次忍受了一番那“百年老氨”的洗礼,顺便整理了一下衣服。
虽然不能象某些玄幻文一样那样彻底清理,顺着因果线追杀,但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消灭线索。
推开自家屋门时,里面静悄悄的。
闫埠贵和杨瑞华估计是忙活升学宴的事,有点兴奋过度,此刻已然撑不住睡下了。
小房间传来闫解放沉闷的鼾声。
他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那间小屋,脱掉外衣,直接躺下。
身体虽然有些疲惫,但精神却异常清醒。
今晚的遭遇,象一盆冷水,兜头浇醒了他前几天因为巨大收获而产生的那一丝丝飘飘然。
黑市后台的反应速度比他预想的要快,手段也更狠辣。
侯三这个替罪羊的出现,说明对方并未放弃追查,而且宁抓错,不放过。
自己虽然暂时安全,但无疑已经被卷入了一个潜在的旋涡边缘。
那批物资,就象一颗不定时炸弹,藏得再好,也存在暴露的风险。
幸好自己发现的早,没有真的去过户房子。
至于说那些吃食,自己以后慢慢吃,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难道对方玉米面上还能有记号?
“以后必须更谨慎,更低调,不能因为是穿越者就目空一切,自己是人不是神,一颗子弹也能要自己的命。”
他在心里再次告诫自己。大学录取通知书是他目前最好的护身符。
在开学前的这段日子,绝不能节外生枝。
写作,必须尽快完成。那是明面上最干净,最安全的财富和名望来源。
想到写作,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储物空间里那厚厚一摞已完成的手稿,以及《全国日报》寄来的崭新稿纸,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明天,就去市图书馆。
远离娄晓娥,远离可能存在的任何潜在麻烦。
谁爱捅娄子谁捅,自己不干。
思绪渐渐沉淀,困意终于袭来。
他翻了个身,在闫解放节奏不变的鼾声中,沉沉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闫解成就醒了。
他动作麻利地起床,洗漱,比起平时似乎更急切了几分。
杨瑞华还在忙着熬那能照见人影的棒子面粥,见状有些诧异。
“老大,今天这么早?粥还没好呢。”
“妈,我不吃了。今天想去市图书馆看看,听说那边书更全,资料也多。路远,得早点走。”
闫解成一边整理着那个洗得发白的旧书包,把稿纸和钢笔仔细装好,一边解释。
“市图书馆?那得多远啊。”
杨瑞华嘟囔了一句,但看闫解成态度坚决,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从锅里捞了个窝窝头塞给他。
“那拿着,路上垫吧一口。”
“恩,谢谢妈。”
闫解成接过窝窝头,揣进兜里,至于吃不吃,那肯定是不吃的,他实在没胃口大清早就啃这玩意。
正要出门,闫埠贵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里屋出来了,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
听到动静,他立刻精神了几分,那双小眼睛在镜片后闪铄着,状似随意地问。
“老大,这么早?又去区图书馆用功?”
“不了,爸。我去市图书馆。”
闫解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说辞。
“市图书馆?”
闫埠贵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迅速计算了一下路程和时间。
“去市图书馆好,市图书馆好哇。”
闫埠贵连连点头。
“那边环境更好,学习资料也更丰富。对你准备大学课程都有帮助。”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仿佛完全忘了自己平时为一分一厘都能算计半天的德行。
此刻,在他眼里,大儿子闫解成就是他最成功的投资,是对他未来回报率的保证。
“恩,我知道了爸。”
闫解成懒得听他废话,含糊地应了一声,便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清晨的四合院,已经有了些动静。倒尿壶的,生炉子的,呵斥孩子起床的,交织成一片生活的协奏曲。
易中海从外面回来,看到闫解成这么早背着书包出来,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
“解成,早啊。”
“一大爷,早。”
闫解成点点头,脚步没停。
“这是去图书馆?”
“恩,去市图书馆看看。”
“哦。”
易中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闫解成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神深处那抹思索更深了些。
这小子,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考上大学后,这行动做派,愈发显得独立且有主见,完全脱离了院里小辈的范畴。
闫解成可没心思琢磨易中海的想法。
他出了四合院,辨认了一下方向,便迈开步子,朝着记忆中南城的市图书馆走去。
果然如他所料,市图书馆比区图书馆规模大了不少,阅览室更加宽敞明亮,座位更多,人也更杂。
各种年龄,身份的人都有,埋头看书看报,氛围肃静。
他找了个最靠里,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位置坐下,拿出稿纸和钢笔,排除掉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很快便沉浸到了自己的文学世界里。
笔尖沙沙,文本流淌。没有了娄晓娥的打扰,他感觉思路都顺畅了许多,效率似乎比前几天在区图书馆时还要高。
时间在笔尖悄然流逝。
中午时分,他拿出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个窝窝头,就着图书馆提供的白开水,简单对付了一顿。
不是吃不起好的,而是他觉得时间紧迫,来不及出去吃了,必须抓紧时间。
直到下午四点多,感觉手腕有些发酸,眼睛也有些疲惫,他才停下笔,仔细清点了一下今天的成果,足足又写了两万多字。
照这个速度,在九月份开学前完成这部长篇小说,希望非常大。
他将稿纸仔细收好,心情愉快地离开了市图书馆。
回家路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刻意放慢了些脚步,一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颈,一边盘算着小说接下来的情节发展。
然而,就在他穿过昨天打人的那条胡同时,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悄无声息地扎在了他的后背上。
不是娄晓娥那种直白好奇的目光。
这是一种更隐蔽的审视,若有若无,时断时续,却如影随形。
如果不是闫解成八卦掌大成,真的不一定能感受到这个目光。
高手。
闫解成的心猛地一沉。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脚步不紧不慢,仿佛只是一个回家的青年。
但他的大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
是谁?
黑市的人?
他们这么快就查到什么了?不应该啊,自己昨晚处理得很干净。
还是街道上其他不怀好意的混混?
或者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