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沉入那片浩瀚的,只有他自己能感知的十万立方米储物空间,他的意识“看”到了那几个被他特意放在角落里的箱子和布袋。
它们安静地悬浮在那里。
意念一动,最先那个看起来最沉重,木质坚实,甚至边缘还包着已经有些氧化发暗的铜皮的箱子,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激起些许尘土,足见其分量。
闫解成蹲下身,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这箱子上了锁,是一把看起来颇为结实,做工精细的黄铜锁。不过这难不倒他,他运起一丝五柱之力,灌注指尖,手指捏住锁梁,微微用力一拧,“咔吧”一声轻响,铜锁的内部机括应声而断。
他轻轻取下坏掉的锁,放在一边。
他深吸一口气,掀开沉重的箱盖。
一片黄澄澄的光芒瞬间映入眼帘,即使是在这昏暗的屋子里,也显得格外夺目,仿佛将周围的昏暗都驱散了几分。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根根金条。大小规整,色泽纯正,表面光滑,在微弱的光线下闪铄着沉甸甸,诱人的金属光泽。他伸出手拿起一根,入手冰凉,分量十足,上面似乎还刻着某些模糊的印记和成色标识。
他粗略数了数,这一箱,竟然有五十根之多。按照这年代的购买力和黑市金价,这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
饶是闫解成早有心理准备,呼吸也不由得为之一滞,胸口有些发闷。他小心翼翼地将金条放回,将箱盖合上。
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他将金条箱收回空间深处,取出了第二个稍小一些,但同样沉甸甸的木箱。
这个箱子用的是一把普通的铁挂锁,他如法炮制。
打开之后,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纸币。最大面额是十元的“大团结”,更多的是五元,两元和一元。纸币新旧不一,但都叠放得十分平整。
他快速翻看了一下,几乎没有毛票,全是整钞。
他粗略估算,这一箱钱,起码有四五千块。这在这个普通工人月薪几十块的年代,无异于天文数字,足够一个普通家庭舒舒服服过上十几年。
第三个箱子要轻巧许多,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沓用油纸包裹好的,泛黄脆化的纸张。
他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心头再次一震,地契。
而且是整整十张地契。
上面用毛笔或钢笔写着房屋或田产的坐落,四至,面积,原业主信息,盖着印章。
这些地契都是新发的,每张地契代表着一套四合院,这是什么?这就是财富。
最后,他取出了那个体积最大的长条木箱。
这个箱子格外沉重,木质也更厚实。打开之后,即便是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自认心理承受能力不错的闫解成,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里面赫然是五把枪械和一把大刀。
两把长的,看制式象是民国时期常见的“汉阳造”步枪,枪托上的油漆已有剥落,但枪管和机匣部分保养得居然还不错,散发着淡淡的枪油味。
三把短的,其中两把是驳壳枪,也就是俗称的“盒子炮”,枪身硕大,透着一种粗犷的暴力美感。
另一把则造型相对精巧,象是美制的1911手枪。在长短枪的旁边,还放着几个沉甸甸的木匣子和帆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黄澄澄的,排列整齐的子弹,粗略一看,步枪弹和手枪弹加起来,至少有几百发。
此外,还有几块用来擦拭保养枪械的油布和工具。
枪枝弹药,在这个年代,是绝对的违禁品,比金银更加敏感,危险性也更大。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是一把大刀,就是普普通通的环首大刀,但是能和这些枪放在一起,估计也是杀人的利器。
除此之外,储物空间里还有几十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里面装的是粮食,主要是玉米面和高粱米,估计得有上千斤。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硬通货,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清点完所有“战利品”,闫解成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金条,巨款,地契,枪枝弹药,大量粮食,这些物资加起来,别说他一个人,就算再加之闫埠贵这一大家子,只要再想办法补充一些蔬菜副食,安然度过即将到来的,他知道的那三年困难时期,也绝对绰绰有馀了。
一切都还来得及准备,他的心里瞬间踏实了许多,甚至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底气,仿佛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突然握住了一张最大的王牌。
巨大的财富和强大的武力摆在面前,一个极其诱人而又危险的念头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像伊甸园的毒蛇低语。
有了这身手和储物空间,黑吃黑来钱这么快,这么暴利,还辛辛苦苦写什么小说?
费那个劲,点灯熬油的,一个字一个字地抠,才能赚几个钱?
这个念头刚升起,带着一种攫取暴利后的眩晕感,闫解成猛地打了个激灵,后背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随即毫不尤豫地抬手,“啪”地给了自己一个清脆的耳光。
脸上火辣辣的疼,让他瞬间清醒过来,眼神里的那一丝贪婪和躁动被强行压了下去。
“真是昏了头了,利令智昏。”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
这次是运气好,碰上了公安扫荡,黑市后台自顾不暇,场面混乱,才让他浑水摸鱼,捡了这么大个便宜。
下次呢?
谁能保证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谁能保证那些黑市后台没有更厉害的角色,更严密的防备?谁知道那些亡命之徒背后牵扯着怎样的势力?
一旦失手,或者被盯上,那后果绝对是他无法承受的。拥有储物空间和超越常人的能力,是用来在这个时代更好地安全活下去的资本,而不是用来无底线冒险,追求刀口舔血的刺激。
想想穿越者前辈,就是狗从他面前路过,都要给狗几巴掌,自己可做不到。
八卦掌让自己有了武力,但是没让自己刀枪不入啊。
“安稳。低调。才是王道。”
他再次在心里告诫自己,仿佛要将这句话刻在骨头上。
还是老老实实当个作家红帆比较好,虽然来钱慢点,但安全,体面,还能积累名望和一层保护色,这才是长久之计,才是穿越者应有的苟道精神。
黑吃黑的念头,必须彻底掐灭。
苟道长久远,老六永流传。
将那些危险的枪枝弹药和金条现金重新收回储物空间最深处,闫解成的目光落在了那十张地契上。
粮食可以慢慢吃,钱和金子暂时不能动用,枪更是要藏得死死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见光。倒是这些地契,引起了他不小的兴趣,它们本身不犯法,能不能让自己弄一套做秘密基地呢?
他重新躺回床上,挨张拿起那些纸页,就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天光,仔细地检查起来。
地契上的字迹大多潦草,用的是繁体字,有些地方还有水渍,虫蛀的痕迹,他需要耐心辨认。
这些产业,分布在四九城不同的局域,有的在如今还算繁华的街巷,注明了是铺面或院落,离自己这里近的也有。
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些地契过户给自己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翻动纸张的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