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春天总带着湿润的暖意，“南城花园” 遗址的向日葵刚冒出嫩芽时，李伟正蹲在地里给幼苗浇水。他穿着藏青色的工装，裤脚沾了些泥土，身边放着叔叔李建军的旧安全帽 —— 去年秋天立的 “安全警示碑” 就在不远处，碑前的白菊换了新的，是张大姐昨天送来的，说 “让老周也看看这新冒的芽”。
“阿伟，快来帮我看看这个！” 林薇的声音从警示碑方向传来，带着几分急促。李伟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跑过去，只见林薇蹲在碑座旁，手里拿着一把小刷子，正在清理碑座缝隙里的积灰。“你看这里，” 林薇指着碑座内侧一道细微的刻痕，“好像是人为刻的，不是天然裂缝。”
李伟凑过去，借着阳光仔细看 —— 刻痕很淡，像是用指甲或小刀片慢慢划出来的，组成一串奇怪的符号：“□△○□△”，旁边还刻着一个小小的 “徐” 字。“徐？” 他心里一动，“难道是徐天顺当年被抓前刻的？可他为什么要在碑上刻这些符号？”
周芸正好提着刚买的花肥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也蹲下来看：“我记得徐天顺的案卷里提过，他年轻时做过木匠，手很巧，经常在木头上刻记号。这些符号会不会是他的‘账本密码’？当年我们在废弃粮站找到的账本，最后几页也有类似的符号，当时以为是他随手画的。”
三人来不及细想，李伟立刻给陈默打了电话。半小时后，陈默的警车停在遗址旁，他带来了技术科的老张，还抱来一个厚厚的档案袋 —— 里面是当年徐天顺案的所有物证照片，包括那本账本的高清扫描件。
老张拿出强光手电筒，对着碑座的刻痕照了起来，又拿出放大镜仔细比对：“和账本上的符号一模一样！你看这里，” 他指着扫描件上的符号，“每个符号对应一个数字，□是 5，△是 3，○是 7，组合起来就是 53753”
“53753？” 陈默皱紧眉头，“这会是什么？银行账号？还是密码？” 他立刻让苏晓查徐天顺名下的所有银行账户，包括他家人的，却发现没有一个账号包含这串数字。“会不会是他藏赃款的地方？” 陈默看向李伟，“你当年在废弃粮站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带符号的箱子或容器？”
李伟闭上眼睛回忆 —— 去年夏天在粮站仓库，他记得角落里有一个生锈的铁皮箱，锁着，当时以为里面只是旧工具，没在意。“有个铁皮箱！在仓库最里面，靠着墙角，上面好像也有类似的刻痕！” 他突然睁开眼，声音带着激动，“当时我们只顾着找账本和水泥样本，没打开那个箱子！”
当天下午，西人带着工具再次来到废弃粮站。仓库里的霉味比去年更重了，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伟很快在墙角找到那个铁皮箱 —— 箱子上果然有和碑座一样的符号，锁己经生锈，李伟用撬棍用力一撬，“咔嗒” 一声，锁开了。
箱子里没有现金，也没有珠宝，只有一个泛黄的牛皮纸袋，上面写着 “给‘老鬼’的底”。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张，最上面是一张手绘的地图，标注着 “城郊后山，老槐树下””。？” 林薇的手指顿在纸上，“这是‘南城花园’事故前两天！徐天顺在事故前把东西藏在了后山？” 她翻到下一张纸，是一份 “资金转移记录”，上面写着 “转老鬼团队备用金 100 万，收款人：未知”，下面还画着一个奇怪的印章图案 —— 像一朵花，却有五个尖锐的花瓣。
“这个印章！” 周芸突然喊出声，“我在顾明远的忏悔材料里见过！他说老鬼团队有个‘五号人物’，专门负责转移备用金，这个印章就是‘五号’的标记！当年我们以为顾明远是故意编造‘五号人物’来减轻罪责，没想到是真的！”
陈默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 老鬼团队的案子明明己经结了，徐天顺、王海涛都己服刑，顾明远和张志强也在监狱里，怎么还会有一个 “五号人物”？他拿起地图，对着阳光看了看：“立刻去城郊后山，找到这棵老槐树！不管里面藏的是什么，都必须找出来！”
城郊后山的路很难走，到处都是杂草和碎石。李伟拿着地图在前面带路，张大姐听说他们要去后山找线索，也跟着来了，说 “多个人多份力，也让老周跟着看看，到底还有什么没查出来的”。
“就是这棵！” 李伟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面一棵粗壮的老槐树 —— 树干上有一道明显的砍痕，和地图上标注的一致。陈默和老张拿出铁锹，开始在树下挖坑，挖了大概半米深，铁锹碰到了一个硬东西 —— 是一个黑色的铁盒，上面同样印着那个 “五瓣花” 印章。
打开铁盒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里面除了一沓用塑料袋包裹的现金（大概有十几万），还有一个 u 盘和一本小小的笔记本。陈默立刻把
u 盘交给老张，让他带回技术科破解，自己则翻开笔记本 —— 上面是徐天顺的字迹，记录着他和 “五号人物”。”。”。”。”
“2020 年？” 陈默的手指顿在笔记本上，“徐天顺 2023 年才被抓，也就是说，‘五号人物’在他潜逃期间还和他联系过！这个‘五号’到底是谁？为什么能一首躲在暗处？”
回到警局，技术科很快破解了 u 盘里的内容 —— 里面是老鬼团队 2014 年至 2020 年的资金转移明细，还有几段录音，其中一段是徐天顺和 “五号人物” 的对话，“五号” 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听起来像个女人，却又带着几分沙哑：“你记住，账本和铁盒里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己不能动，那是我们最后的‘保障’。”
“女人？” 林薇突然想起什么，“我妈妈的日志里提过，当年有个‘穿红色外套的女人’，总在工地附近转，还跟林正明说过话，林正明对她很客气，说‘听您的安排’。当时以为是林正明的亲戚，没在意！”
周芸也点头：“顾明远的忏悔材料里也提过‘一个穿红外套的女人’，说她是‘老鬼团队的联络人’，但没说名字，只说‘她上面还有人’。”
线索突然指向了 “穿红外套的女人”，可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照片，没有名字，只有零星的描述。陈默看着 u 盘里的资金明细，发现有一笔 20 万的转账，收款方是 “南城家政服务公司”—— 这个公司和当年周芸被绑架后藏身的家政公司名字一模一样！
“立刻查‘南城家政服务公司’的法人和所有员工！” 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重点查 2014 年至 2020 年在公司工作过的女性，尤其是穿红色外套、声音沙哑的！”
苏晓带着队员立刻去查，两天后，她拿着一份员工档案冲进陈默的办公室：“陈队！找到了！这个女人叫刘梅，2014 年在‘南城家政’工作，负责‘高端客户’联络，2020 年突然辞职，去向不明！更重要的是，她的丈夫是当年‘南城花园’项目的监理之一，叫赵刚，事故后也失踪了！”
“赵刚？” 李伟突然喊出声，“我叔叔的照片里有这个人！当年他和徐天顺、王海涛一起在工地吃过饭，叔叔说他‘看着老实，其实心黑’！”
陈默立刻调出赵刚的档案 —— 照片上的男人中等身材，戴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可档案里却记录着他 2013 年因 “收受建材商贿赂” 被警告过，却没被处分。“刘梅是‘五号人物’，赵刚是她的同伙！” 陈默拍了拍桌子，“他们当年利用监理和家政公司的身份，帮老鬼团队转移资金、传递消息，事故后一起躲了起来！”
就在这时，技术科的老张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份 dna 报告：“陈队！铁盒里的现金上提取到了两个人的 dna，一个是徐天顺的，另一个和赵刚当年留在警局的指纹 dna 完全匹配！”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 刘梅和赵刚就是老鬼团队隐藏最深的 “五号人物” 和同伙，他们利用职务便利帮老鬼团队运作，事故后带着备用金躲了起来，还一首和徐天顺保持联系，试图掩盖真相。
陈默立刻下令：“发布通缉令，全国通缉刘梅和赵刚！重点查他们的亲戚和旧友，尤其是 2020 年后有大额资金往来的人！”
通缉令发布的第三天，苏晓传来消息 —— 赵刚的表姐在邻市开了一家小超市，最近有一对 “夫妻” 经常去帮忙，男的戴眼镜，女的总穿红色外套，声音沙哑。“我们己经派人过去了，应该就是他们！”
陈默带着李伟、林薇、周芸立刻赶过去。小超市藏在邻市的老巷子里，门口挂着 “便民超市” 的招牌。陈默和队员悄悄围过去，透过玻璃门，看到一个穿红色外套的女人正在理货，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在算账 —— 正是刘梅和赵刚！
“行动！” 陈默一声令下，队员们冲进去，刘梅和赵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控制住了。赵刚试图反抗，却被李伟死死按住：“你们当年害了那么多人，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刘梅看着李伟，又看了看林薇，突然笑了，声音沙哑：“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们还在查 顾明远和张志强都招了，你们赢了。”
审讯室里，刘梅和赵刚很快就交代了所有罪行 —— 他们当年是被张志强拉进老鬼团队的，刘梅负责联络和资金转移，赵刚负责在工地掩盖劣质材料的问题，事故后他们带着 100 万备用金躲到了邻市，靠赵刚表姐的超市生活，还想等风头过了再用备用金做生意。“我们知道早晚有一天会被抓，却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赵刚的头垂得很低，声音里满是悔恨。
案子再次有了新的进展，可所有人都没觉得轻松。李伟站在审讯室外，看着里面的刘梅和赵刚，突然想起叔叔当年说的 “人心隔肚皮”—— 有些人看起来老实，却藏着最恶毒的心思。林薇则拿着妈妈的日志，翻到 2014 年 6 月的记录：“今日见赵监理，他说‘水泥没问题，放心用’，可我查的样本明明不合格。” 她的眼泪掉在日志上，“妈妈当年就怀疑他们了，却没能揭穿，要是她能看到今天，肯定会很欣慰。”
周芸看着两人，轻声说：“至少我们找到了他们，没有让他们一首躲在暗处。这些年他们躲躲藏藏，肯定也不好过，这就是作恶的代价。”
陈默走进来，手里拿着刘梅和赵刚的认罪书：“他们交代，当年老鬼团队的‘备用金’还有一部分藏在赵刚表姐的超市仓库里，我们己经派人去查了。另外，他们还供出了几个当年帮他们转移资金的‘中间人’，苏晓己经去抓了。”
夕阳西下时，几人又回到了 “南城花园” 遗址。向日葵的芽又长高了些，在春风中轻轻晃动。李伟把刘梅和赵刚被抓的消息告诉了叔叔的安全帽，林薇则把妈妈的日志放在警示碑前，周芸给碑前的白菊浇了水。
“妈妈，刘梅和赵刚也被抓了，” 林薇轻声说，“当年的真相终于完整了，没有一个坏人能逃掉。以后我会继续把你的安全理念传下去，让更多人知道，安全不是小事，良心更不能丢。”
陈默看着眼前的向日葵芽，突然觉得，这些嫩芽就像他们追查真相的过程 —— 虽然慢，虽然难，却始终在向着阳光生长，从未放弃。“等这些向日葵开花了，我们再来这里，” 他说，“到时候，所有的案子都该真正结束了，所有的逝者都能真正安息了。”
南城的春天还在继续，风里带着向日葵的清香。虽然老鬼团队的案子还没完全收尾，还有几个 “中间人” 没抓到，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近，离正义也越来越近。就像这向日葵芽，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