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军团，呵……那不过是魔潮的碎屑。”夜魔低声咕哝，语气里带着蔑视，也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焦躁。
“黑爪只派三百人来援，这是羞辱我夜魔部落。”
他说完，手掌再次用力。骨裂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晰，信使的身体剧烈抽搐，嘴角流出血泡，最终失去了声息。
夜魔随手将尸体丢在脚边，目光转向远处的黑暗。他能感受到那边传来的气息，冷冽、古怪、带着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那是魔潮文明的腐化之息，连空气都被污染得发黏。
一名副官走上前，身披兽皮，脸上画着灰白色的战纹。他单膝跪地，低声道：“夜魔大人，斥候回报，黑爪部落的队伍已在南谷扎营，他们的营地防御简陋，但有几部机甲守卫，可能是他们从星际遗迹中挖出的旧时代兵器。”
夜魔沉默片刻，抬头望向南方。那里有一线幽蓝的光，微弱却清晰，那正是机甲的能量核心在夜中闪烁。
“机甲……”夜魔喃喃道，“这种东西，本不该出现在这片荒原上。”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记忆的碎片。
那是魔潮尚未降临的年代，艾泽拉斯世界仍在内斗。部落与联盟在血与火中厮杀，机甲与魔法并存，星舰的残骸与法阵的光辉交织在天空。那时的世界尚且完整，而如今，文明的残渣只剩下这些碎裂的记忆。
“联盟早已堕落，”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雷，“他们在魔潮的诱惑下变成了行尸。部落若再不觉醒，终会被同化。”
副官抬起头，小心问道：“夜魔大人，您的意思是……要与黑爪部落结盟？”
夜魔冷笑，露出一口獠牙。他的笑声低沉而冷漠，如夜中的铁刃擦过石面。
“结盟？”他缓缓转身，眸中闪烁着残忍的光，“我不与弱者结盟。我要他们臣服。若他们拒绝，就让他们的血染红这片大地。”
副官不敢多言，只能低下头。
风声渐起，吹动火堆。火光映在夜魔的脸上，那双眼里有种非人的光，仿佛深藏着某种力量。事实上，夜魔早已不是纯粹的荒人。他曾吞噬过一块魔潮核心碎片，从那之后，他体内的血液就不再完全属于人类或兽人。他获得了力量，也背负了诅咒。
在他的营地外，投石机已经调试完毕。那些被稻草与油脂包裹的憎恶巨人被固定在木架上，他们的身躯鼓胀、扭曲，皮肤下的血脉闪烁着青光。那并非真正的生命，而是用魔潮腐化的尸骸与荒野精魄合成的武器。一旦被点燃，它们将以毁灭的形式向敌人献祭。
“传令，”夜魔转头看向副官，眼神冷若冰，“黎明前进攻。我们要在太阳升起之前，让黑爪部落明白，他们身处谁的领地。”
副官点头，转身离去。
夜魔独自站在高台上，风吹起他粗糙的头发。他眯起眼，凝望远方那一点微光。
他心里清楚，这一战不仅是部落之间的碰撞，更是旧时代残民之间最后的试探。
他能感觉到南方那片荒地深处潜藏着某种更大的力量。那是黑爪的灵魂火焰，也许还有更古老的存在在注视着这场战争。
月色终于从云层后露出一角。银白的光落在夜魔的脸上，也照亮了他身后的军阵。数千名荒人整装待发，眼神如刃，呼吸粗重，杀意在空气中凝成实质。投石机的机械臂发出吱嘎的声响，油脂渗出，滴落在地面，发出黏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