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汉东省两个最有势力的家庭都因同一个人的到来而辗转难眠。
梁璐在卧室里对着祁同伟的照片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让这个拒绝她的男人付出代价,那就是找个人代替他。
赵瑞龙则在搜索着叶尘的所有公开信息,试图找到他的弱点;
而梁群峰和赵立春,则在各自的卧室里,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挑战。
窗外,汉东的夜色依旧宁静,但有心人都能感觉到,这片平静之下,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叶尘的到来,如同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不断扩大,终将波及到每一个角落。
叶尘推开新家的房门时,已是晚上八点多。
这是一套位于市委宿舍区不远的三居室,面积不大,装修朴素,却是他们在京州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
温暖的灯光下,顾晓芸正靠在客厅沙发上小憩。
她怀孕已近七个月,腹部高高隆起,身上盖着薄毯,手里还拿着一本看到一半的育儿书籍。
听到开门声,她缓缓睁开眼,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回来了?”
她声音里带着孕妻特有的柔软。
“今天怎么这么晚?”
叶尘快步走到沙发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不是说了让你别等我吗?你现在需要多休息。”
他的目光落在妻子圆润的腹部,眼中满是心疼与期待。
顾晓芸撑着身子想要坐直,叶尘连忙扶住她,在她腰后垫了个靠枕。
“我没事,医生说适当活动对生产有好处。”
她指了指餐桌,“饭菜都热在锅里,我去给你端。”
“别动,我自己来。”
叶尘按住妻子的肩膀,俯身将耳朵贴在她隆起的腹部,仔细听了听。
“小家伙今天乖不乖?”
“下午踢得可欢了,象是在练武术。”
顾晓芸抚摸着肚子,眼中闪着母性的光芒。
“你一来,他倒安静了。”
叶尘笑着亲了亲妻子的额头,这才转身去厨房。
餐桌上摆着简单的三菜一汤:清炒时蔬、红烧排骨、西红柿炒蛋,还有一锅冒着热气的鸡汤。
都是家常菜,却散发着让人安心的香气。
“今天去产检,医生怎么说?”叶尘一边盛饭一边问。
“一切都好。”
顾晓芸慢慢走到餐桌前坐下。
“就是医生说宝宝偏大,让我控制饮食,多走动。”
叶尘夹了块排骨放到妻子碗里:“那你多吃点,现在是两个人。”
顾晓芸笑着摇头:“医生说了,要控制体重。
再这么吃下去,生的时候要受苦的。”
夫妻俩边吃边聊,话题从产检结果说到新家的布置,又从工作说到未来的打算。
窗外的月光洒进客厅,在地板上投下温馨的光影。
“晓芸,”
叶尘放下筷子,语气变得认真。
“你现在身子越来越重,我工作又忙,经常顾不上你。
我想把爸妈接过来住一段时间,也好有个照应。”
顾晓芸眼睛一亮:“真的?妈要是能来就太好了。
上次通电话,她还说要来照顾我坐月子呢。”
“不只是坐月子,”叶尘握住妻子的手,“从现在开始就需要有人照顾。
爸妈退休了,妈身体还好,来京州也能适应。
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离开老家。”
“肯定愿意的。”
顾晓芸反握住叶尘的手。
“妈上次来看我们,就说舍不得走。
现在我又怀孕了,她不知道多惦记呢。”
叶尘点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委屈你了,嫁给我这个忙得脚不沾地的人。”
“说什么呢。”
顾晓芸嗔怪地看他一眼。
“我嫁的是我爱的男人,是那个一心为了人民事业奋斗的人,那个眼里谈到社会发展都放光的人。
再说了,”
她温柔地抚摸肚子。
“我们很快就要升级当爸爸妈妈了,这是多大的幸福啊。”
饭后,叶尘执意要洗碗,让妻子在沙发上休息。
水流声哗哗作响,顾晓芸望着丈夫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嘴角始终带着幸福的笑意。
收拾妥当后,叶尘扶着妻子回卧室休息。
他细心地为她调整好枕头的高度,又在她腰下垫了软垫,缓解孕期的不适。
“明天我就给爸妈打电话,”
叶尘为妻子盖好被子。
“如果他们同意,我下周就回去接他们。”
顾晓芸满足地点点头
“谢谢你,什么事都想得这么周到。”
夜深了,叶尘看着妻子渐渐进入梦乡,她的手还无意识地护着隆起的腹部。
月光通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安详的睡颜上。
叶尘轻轻将手复在妻子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动静,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家,因为有了等待出生的新生命,因为即将到来的父母,变得更加完整。
在这个秋夜里,所有的疲惫都化作了对未来的期待。
一周后,叶尘的父母都到了。
叶尘总算是能够全身心的开始了工作。
周二清晨六点半,天光未亮,工农路菜市场却早已灯火通明。
叶尘穿着朴素的夹克,带着那本边缘已经磨损的棕色笔记本,再次走进了这片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
深秋的晨风带着寒意,市场里却暖意融融。
摊贩们呵着白气,利落地摆弄着货物,早起的顾客挎着菜篮,在摊位间精挑细选。
叶尘没有惊动任何人,他象一个普通人,慢慢穿行在狭窄的过道间。
在一个蔬菜摊前,他停住了脚步。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正颤巍巍地挑拣着西红柿,那双布满老年斑的手在蔬菜堆里翻找着,动作缓慢而认真。
”大爷,这几个不错。”
叶尘俯下身,帮着挑了几个饱满红润的西红柿,”你看,表皮光滑,捏起来有弹性。”
老人抬起头,露出缺了颗牙的笑容。
”小伙子懂行啊。这西红柿是真好,就是”
他叹了口气,”比上周又贵了1毛。
我老伴住院,就想吃口西红柿鸡蛋面,这一斤就要多花1毛钱。”
叶尘的手顿了顿,他仔细端详着老人洗得发白的外套,和那双因常年劳作而变形的手。
”听说新批发市场在城南?”
他轻声问道。
”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