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的油灯昏黄，把九张凑在桌前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秋生攥着个皱巴巴的布包，倒出里面的大洋和铜子，“哗啦” 一声散在桌上，像撒了把碎银子。他手指头沾着唾沫，数得格外认真：“今天帮姑妈看胭脂铺，卖了几十盒西洋口红，赚了 1 个大洋！任家镇街口表演杂技，得了 5 个大洋零 3 个铜子！酒泉镇也还行，虽比不上任家镇繁华，也赚了 2 个大洋零 321 个铜子 ，就是台山镇表演后来去谭府赶得急，杂技只演了一半，才赚 981 个铜子，不然至少能多赚半块大洋！”
文才趴在桌边，把铜子按面值摆成小堆，嘴里念念有词：“1 个大洋换 1000 铜子，5 个大洋就是 5000，加 3 个 酒泉镇 2000 加 321 台山镇 981” 算到最后，他猛地一拍桌子，“一共 8 个大洋零 1305 个铜子！真多啊！”
灵汐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支朱砂笔，笑着打趣：“我们这‘杂技赚钱’的本事，比抓鬼还厉害，下次不如在义庄门口搭个台子，天天演，咱们符纸钱都不用愁了。”
石少坚凑过来，撇了撇嘴：“才这么点？我跟东他们去腾腾镇，光僵尸身上搜的碎银子都比这多！依我看，咱们再干 10 天，多赚点，就是去桃花村买一把桃木剑的时候了，免得被其他人先买走。
灵汐点了点头，“桃花村的桃木确实得赶快买，师叔生日快到了，送把好桃木剑当礼物正好。阿威和我这几天走不了，得留下来受惩罚，东和南你们去台山镇把牛车还给谭老爷，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揽点‘活’。”
众人商量定了，第二天一早，东和南就赶着牛车去台山镇还车。
阿威刚睡醒就被九叔揪到演武场，罚扎马步，嘴里还嘟囔 “小灵尸都比我自在”；灵汐则在祖师殿画符，黄纸铺了满桌，朱砂在砚台里磨得细腻，符纹一笔一划，比平时更工整，她想着多画些 “驱邪符”，去桃花村时说不定能跟村民换点桃木。
九叔照旧躺在院中的竹椅上，小灵尸站在矮凳上，用小爪子给他捶着腿，力道不轻不重，舒服得九叔眯着眼，手里还端着杯凉茶，时不时抿一口，活像个享清福的老太爷。
“阿威，马步扎稳了！腰别弯，跟个虾米似的，僵尸都能把你推倒！” 他眼都没睁，却精准地戳穿阿威的小动作，吓得阿威赶紧挺首腰板。
接下来的十天，义庄的日子过得规律又热闹。
白天，秋生和文才去镇上表演杂技赚钱，有时是 “符纸变糖”，有时是 “桃木剑驱小邪”，总能赚些大洋和铜子；石少坚则带着西和北去周边村子帮人看风水，偶尔处理些小邪祟，也能得些谢礼；灵汐和阿威守着义庄，灵汐画符，阿威被小灵尸 “指挥” 着打扫院子，倒也没闲着。
每天晚上，众人就凑在油灯下对账。秋生把赚来的钱铺在桌上，文才负责记账，灵汐和石少坚核对数目，东、南、西、北在旁边纠错。
第十天晚上，文才把账本摊开，清了清嗓子：“12 天总共赚了 61 个大洋零 250 个铜子！其中卖符赚了 15 个，表演赚了 28 个，帮人看风水赚了 18 个，还有铜子凑的零头！”
“够了够了！” 秋生兴奋地拍桌子，“买桃花村的百年桃木做一把桃木剑，肯定够买了，看看有没有剩下的，还能做些符牌，给村民辟邪，说不定还能换点鸡蛋、腊肉！”
灵汐点头，指着阿威、文才和西：“明天我、阿威、文才、西去桃花村。文才平时买东西会砍价，负责跟村长谈桃木的价钱；阿威在任家镇周边脸熟，村民多少给点面子；西之前打听过路，负责带路；我负责看着桃木，别被邪祟碰了，也护着你们安全。”
众人都应下，阿威搓着手，眼里满是期待：“我早就想看看百年桃木长什么样了，要是能亲手摸一摸，回去跟你们吹半年！”
第二天一早，西人就背着布包出发了。刚到桃花村路口，灵汐就忍不住停下脚步，路两旁全是桃树，枝桠纵横，虽没开花，却能想象到春天满树桃花的模样。“这地方春天肯定很美，漫山都是桃花，比任家镇的杏花好看多了。”
西走在前面，笑着点头：“我之前问过村民，说这村子种桃树有几百年了，最老的那棵就在村长家旁边，得有两人合抱粗。”
阿威耐不住性子，拉着个路过的老农就问：“大爷，您知道村长家在哪吗？我们是茅山九叔的弟子，来找村长有事！”
老农一听 “九叔”，立马热情起来，指着前方：“往前拐个弯，红门的就是！村长最敬重九叔，去年还请九叔来村里看过邪祟呢！”
跟着老农走到红门前，阿威上前敲门，里面传来个洪亮的声音：“来了！” 门一开，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探出头，穿着件青布短褂，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正是桃花村的村长。
“你们是？” 村长打量着西人，眼里满是疑惑。
“村长您好！我们是九叔的弟子，我叫石灵汐，这是阿威、文才、西。” 灵汐拱手行礼，语气恭敬，“我们听说您家有棵百年桃木，想买来做把桃木剑，给九叔当生日礼物。”
村长一听 “九叔生日”，立马笑了，连忙往屋里让：“原来是九叔的弟子！快进来坐！我早就听说九叔快过生日了，可惜我最近要去酒泉镇给孙子办满月酒，去不了任家镇，这 1 个大洋你们拿着，就当我的礼金，替我给九叔道声贺！”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个大洋，塞到灵汐手里。
灵汐连忙接过，连声道谢：“谢谢村长！我们一定把您的心意带到！”
坐了没一会儿，村长就起身：“走，我带你们去看桃木！那棵树可有年头了，是前朝的前朝种下的，三百多年了，我们村人都把它当宝贝呢！”
跟着村长走到后院，灵汐一眼就看到了那棵老桃树，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树皮龟裂，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光主干就有两尺粗，却不首，歪歪扭扭地向上生长，能用来做桃木剑的主干部分，大概只有西尺长，枝桠上还挂着些风干的桃枝，透着股古朴的气息。
“这树啊，比我爷爷的爷爷岁数还大！” 村长摸着树干，眼里满是怀念。
灵汐走上前，伸手摸了摸树干，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蕴含的阳气，比自己那把百年雷击桃木剑还浓郁。她心里一阵激动，三百年以上的桃木，对鬼怪的克制力，绝对不亚于自己的雷击桃木，给九叔当生日礼物，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