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跟着九叔往任府跑,道袍下摆被风吹得翻飞,怀里的桃木剑硌得腰生疼,跑过半条街时,她实在喘得不行,拽了拽九叔的袖子:“师叔等等歇口气再跑我肺都要炸了”
九叔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她弯着腰猛喘,额前碎发都被汗打湿,才想起这姑娘虽练了几年拳脚,却没怎么这么急跑过。
他放缓脚步,刚想说“别磨蹭”,就听见任府大门里传来阿威那咋咋呼呼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穿透院墙。
“任老爷!您是不知道!那僵尸跟恶鬼似的,眼冒红光,牙尖得能戳穿铁板!九叔那老家伙,当时脸都白了,拔腿就跑,连棺材都顾不上!”
阿威站在任发面前,手舞足蹈地比划,肚子上的警服扣子崩得快要裂开,“要不是我反应快,带着兄弟们挡了一下,那僵尸早闯进来了!”
任发坐在太师椅上,脸色惨白,手里的茶杯抖得厉害,茶水洒了满衣襟:“那那可怎么办啊?九叔都打不过,我们我们岂不是死定了?婷婷呢?快把婷婷叫下来!”
“爹!我在这儿!” 任婷婷从楼梯上跑下来,手里还攥着灵汐送她的艾草香囊,“我刚才听下人说僵尸的事,是不是真的?”
“可不是真的嘛!” 阿威立马凑上去,声音瞬间软下来,“婷婷表妹你别害怕,有表哥在!我带着警察局的兄弟,拿枪对着僵尸突突,保证把它打成筛子!”
“呵,阿威队长,您这吹牛的本事,倒是比拿枪准多了。” 灵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扶着门框喘匀了气,挑眉看着阿威,“上次在义庄外,是谁吓得尿湿了裤子,连枪都掉地上了?”
阿威的脸“唰”地红到脖子根,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裤子,指着灵汐结结巴巴:“你你胡说!我那是那是不小心洒了茶水!”
“哦?茶水能把裤子湿得那么均匀?” 灵汐笑着往前走,九叔跟在后面,脸色严肃得能滴出水,“师叔,您跟任老爷说说,昨晚是谁追着僵尸跑,连道袍下摆都被树枝勾破了?”
九叔瞪了灵汐一眼,这姑娘嘴碎的毛病又犯了,可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走到任发面前,沉声道:“任老爷,别听阿威胡扯。任老太爷确实变僵尸了,而且比我们预想的更厉害——昨晚有人故意破了我的镇尸阵,还把自己的血喂给了僵尸,让它吸了阴气,实力大增。”
“谁?是谁要害我们任家?” 任发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任家从没得罪过人啊!”
“是二十年前给老太爷点穴的风水先生。” 九叔语气凝重,“他当年因为穴地的事记恨任家,故意把老太爷葬在养尸地,昨晚又现身,毁了镇尸符,还让僵尸吸了他的血。这僵尸认血脉,今晚一定会来任府找你和婷婷。”
任发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任婷婷连忙扶住他:“爹!您别慌,九叔肯定有办法!”
“九叔!求您救救我们!” 任发抓住九叔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只要能保住我和婷婷的命,任家的家产,您要多少都可以!”
“任老爷放心,斩妖除魔是茅山弟子的本分。” 九叔抽出被攥紧的手,理了理道袍,“今晚我会在任府布下阵法,等着僵尸来。不过得麻烦你做几件事。”
“您说!您说!我一定照办!” 任发连忙点头,生怕慢了半分。
“第一,让管家把任府所有门窗都用木板钉死,尤其是你和婷婷的房间,再在门缝里塞点糯米。” 九叔掰着手指,“第二,派管家去通知全镇百姓,今晚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门,打更的也暂停,免得有人被僵尸误伤。”
“第三,” 灵汐补充道,“僵尸最怕糯米,您让管家把库房里的糯米都搬出来,铺满整个任府大厅,尤其是法坛周围,得多铺几层——糯米能吸尸气,就算僵尸闯进来,也能让它虚弱几分。”
“糯米!对!糯米!” 阿威眼睛一亮,立马拍着胸脯,“任老爷,买糯米的事交给我!我现在就带兄弟们去米店,把全镇的糯米都包了!保证让那僵尸踩在糯米上,连动都动不了!”
九叔皱了皱眉:“你记得跟米店老板说,要纯糯米,别掺粘米——上次文才买糯米,就差点被掺了粘米,要是这次出岔子,你自己负责。
“放心!我肯定盯着!” 阿威说着,转身就往外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对着任婷婷咧嘴笑,“婷婷表妹,你等着,表哥去给你搬糯米回来!” 任婷婷没理他,只是扶着任发坐下,眼里满是担忧。
九叔又看向任发:“还有,你让人在任府正中央搭个法坛,再准备一只大公鸡、一只大黑狗,还有朱砂、黄纸、墨斗——这些都是画符布阵要用的,越快越好。”
“好好好!我这就叫管家去办!” 任发连忙喊来管家,把九叔的吩咐一一交代清楚。管家听说是对付僵尸,脸色也白了,却不敢耽搁,转身就去安排人搭法坛、买鸡买狗。
灵汐站在一旁,看着任发慌慌张张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对九叔说:“师叔,您说那风水先生会不会还有同伙啊?万一他还有帮手,今晚可就麻烦了。”
“不会。” 九叔摇头,“那风水先生睚眦必报,从他宁愿自杀喂血给僵尸也不肯罢休来看,这事他肯定要自己办,不会让别人插手。我们只要守住任府,等着僵尸来就行。”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秋生扛着个布包跑进来,布包上还沾着几根稻草,他一边跑一边喊:“师父!灵汐师姐!我来了!”
他跑到两人面前,把布包往桌上一放,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墨斗、黄纸、桃木剑,还有两包芝麻饼,油乎乎的纸包都渗着香气。“师父,我姑妈早上烤的芝麻饼,我给您和师姐带了点,路上饿了能垫垫肚子。”
九叔看着芝麻饼,额头青筋跳了跳:“现在是吃芝麻饼的时候吗?任府今晚要对付僵尸,你倒好,还想着带点心!” 说着,他伸手敲了敲秋生的脑袋。
秋生捂着脑袋,委屈地说:“我这不是想着大家忙起来没功夫吃饭嘛再说姑妈特意让我带的,不吃就凉了。” 灵汐忍不住笑了,从布包里拿出一块芝麻饼,咬了一口:“挺香的,师叔您也尝尝,垫垫肚子才有劲画符。”
九叔瞪了她一眼,却没拒绝,灵汐递过来的芝麻饼他接过来,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确实挺香,比义庄厨房的糙米饭好吃多了。
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任府里忙得鸡飞狗跳。管家带着下人搭法坛,木架子搭得歪歪扭扭,九叔看不过去,亲自上手调整;买鸡买狗的下人跑回来,大公鸡在院子里乱飞,大黑狗对着鸡叫,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秋生用桃木剑把鸡按住,才算是稳住了场面。
最热闹的还是搬糯米——管家带着十几个下人,把库房里的糯米一袋袋扛到大厅,倒在地上铺开。糯米雪白一片,很快就铺满了半个大厅,就剩下九叔附近的空地,这是留下来对付僵尸的,下人们铺得满头大汗,嘴里还嘀咕:“这得多少糯米啊,够吃大半年了”
秋生闲着没事,就蹲在糯米堆旁,用手抓着糯米玩,还堆了个小糯米团子,叫灵汐来看:“师姐,你看我堆的团子,像不像僵尸的脑袋?” 灵汐刚想说像,就被九叔一眼瞪回去:“别玩糯米!这是用来对付僵尸的,不是让你们堆团子的!” 秋生吐了吐舌头,赶紧把糯米团子推到,与糯米堆融为一体。
任发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任婷婷站在他身边,手里攥着艾草香囊,时不时看向灵汐:“灵汐妹妹,今晚真的能挡住僵尸吗?”
“放心吧婷婷姐。” 灵汐拍了拍腰间的桃木剑,“有九叔的阵法,还有这么多糯米,就算僵尸真闯进来,我们也能对付它。再说我还有我师父给的五雷符,实在不行,就用符劈它!”
夕阳西下时,法坛终于搭好了,朱砂、黄纸也都准备齐全。九叔站在法坛前,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里,青烟袅袅升起。他拿起毛笔,蘸了点朱砂,开始在黄纸上画符,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的声响,符纸上的纹路渐渐显现,泛着淡淡的金光。
灵汐和秋生站在一旁,帮着把画好的符纸晾干,一张张叠好放进布包。阿威带着兄弟们扛着糯米回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挑着糯米的挑夫,把剩下的房间都铺满了糯米,连门槛上都堆了厚厚的一层。
“九叔!您看!全镇的糯米都在这儿了!” 阿威擦着汗,得意地指着糯米堆,“我特意跟米店老板说了,要是掺了一粒粘米,我就砸了他的店!”
九叔点了点头:“你做得不错。今晚你带着兄弟们守在任府门口,要是看到僵尸过来,就开枪吸引它的注意力,别让它绕到后院——记住,别靠太近,僵尸力大无穷,你们的枪只能暂时拦住它,伤不了它。”
“放心!我知道!” 阿威连忙点头,心里却有点发怵——上次在义庄外看到僵尸的样子,他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可在任婷婷面前,他又不能露怯,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天色渐渐黑透,任府里点起了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在糯米堆上,泛着淡淡的白光。法坛前的大公鸡和大黑狗被拴在柱子上,公鸡时不时叫一声,黑狗则趴在地上,警惕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任发和任婷婷坐在大厅的角落里,手里都攥着一张九叔画的驱邪符。灵汐、九叔、秋生站在法坛旁,秋生手里握着桃木剑,灵汐则把五雷符和镇尸符都掏出来,放在顺手能拿到的地方。
“今晚大家都警醒点。” 九叔看着众人,“僵尸最可能在子时来,到时候阴气最盛,它的实力也会最强。要是听到动静,别慌,跟着我的指令来。”
灵汐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琢磨——原剧情里僵尸就是子时来的,这次有糯米和阵法,应该能比原剧情轻松些。她看了眼秋生,忍不住叮嘱:“秋生,待会儿僵尸来了,你别冲动,跟在我和师叔后面,别自己冲上去——你那桃木剑还没磨亮,别被僵尸掰断了。”
秋生脸一红:“我知道了师姐!我肯定不冲动!” 他说着,把桃木剑往身后藏了藏,生怕被灵汐看出剑刃上的钝口。
任府外静悄悄的,连狗叫声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大厅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门口的方向,糯米堆上的油灯忽明忽暗,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张。
灵汐摸了摸怀里的艾草香囊,又看了看法坛上的符纸,心里暗暗祈祷:今晚一定要顺利解决僵尸,别出什么岔子——她还等着突破瓶颈,早点成仙,可不能栽在这僵尸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