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深处,一座隐蔽的山寨藏在密林之中。
聚义厅内,一个身着锦缎的胖子正坐在虎皮椅上,手指上的翡翠扳指在烛光下泛着油光。
此人赫然是福州四大盐商之一——李茂才,从倭寇营中走后,居然出现在这里。
李茂才猛地站起身,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34;好!终于等到了!
他搓着肥厚的手掌,翡翠扳指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自从倭寇那里走掉,他就觉得倭寇不能成事。
于是李茂才就暗中花重金收买了东山一带几股势力最大的土匪。
等的就是今日,他要劫福州的那些银子,那些都是他们的钱。
他环视众人,小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34;现在这银车已经出了福建,不归他萧砚舟管了。咱们这次行动,保准万无一失!
众土匪闻言,纷纷露出贪婪的神色。
李茂才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分赃了。
这次劫了官银,他就能东山再起,说不定还能找萧砚舟报仇雪恨!
官道上,押运队伍缓缓前行。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马蹄声单调得像是催眠曲。
周显懒洋洋地靠在马背上,官帽歪戴着遮阳,闻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34;多此一举!哪个不长眼的敢劫官银?
赵诚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了下去。
队伍就这样毫无戒备地进入了鹰嘴峡。
两侧峭壁如刀削,投下森冷的阴影,连蝉鸣都消失了。
话音未落。
随着山崖上一声暴喝,无数滚木礌石轰然倾泻而下,砸在青石路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箭矢如雨,破空声尖锐刺耳,瞬间将官军射得人仰马翻。
可惜为时已晚。
土匪如潮水般从两侧涌来,喊杀声震天响。
转眼间,官军就被分割包围。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在山谷中回荡,血腥味很快弥漫开来。
他踉跄几步,长枪拄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
最终只有几个将领拼死杀出重围,银车全部落入土匪之手。
峡谷里横七竖八躺着尸体,鲜血染红了溪水。
东山南麓的密林中,蝉鸣声嘶力竭,热得人透不过气来。
六子抹了把脸上的汗,粗布衣裳已经湿透了,紧贴在背上。
六子瞪了他一眼,手中的水囊捏得咯吱作响:&34;闭嘴!前些日子山下的猎户说见过一个受伤的姑娘在溪边出现过。
年轻护卫还想说什么,被六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六子是知道翠缕与高小姐之间的情义。
突然,远处传来隐约的喊杀声,惊起一群飞鸟。
六子手搭凉棚望去,只见几里外的峡谷上空腾起烟尘:&34;不对劲,去看看!
等他们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几只野狗正在撕咬尸体。
土匪们兴高采烈地清点着战利品,银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刺耳。
他们粗鲁地撬开一个个银箱,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晃得人睁不开眼。
六子躲在岩石后,眯起眼睛盯着车辕上那面熟悉的旗帜——福州府的徽记清晰可见。
土匪们完全沉浸在喜悦中,根本没人注意身后的动静。
他们笨拙地驱赶着银车,沿着崎岖的山路缓慢前行。
六子带着手下远远尾随,保持着安全距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土匪们终于将银车拖进了山寨。
很快,烤肉的香气和劣质酒的味道从寨子里飘出来。
六子带着手下悄悄撤到山下,在隐蔽处停下脚步。
年轻护卫阿成点点头,转身消失在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