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萧砚舟的书房还亮着灯。
他正在批阅公文,眉头紧锁。
小桃跟在后面,手里捧着刚出炉的杏仁酥:&34;少爷,您晚膳都没用多少&34;
萧砚舟抬头,看着眼前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心头涌起一阵暖意。
沈云顺势为他揉肩,纤细的手指力道恰到好处。
小桃则跪坐在一旁,为他捶腿。
小桃闻言,耳根顿时红了,连忙摆手:&34;少夫人说笑了,我的衣裳够穿再说那些银子留着给少爷置办官服、打点上下不是更好&34;
萧砚舟放下茶盏,眉头微皱。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平日里忙于公务,竟从未注意过这些内宅琐事。
小桃跟了他四五年,从来都是精打细算,连一文钱都要掰成两半花。
萧砚舟又道:“平日里我比较忙,所以后宅你们商量着来,不要亏待自己,咱们有钱。”
这些日子翻看账本才知,萧砚舟虽被平西侯府除籍,却丝毫不显窘迫。
更令她震惊的是,鼎鼎大名的浮光锦,竟是他名下的产业,日进斗金。
她可是亲眼见过京中贵妇为了一匹浮光锦争破头的场面,连宫里娘娘们都指名要这料子做衣裳。
“妹妹,你这样”
萧砚舟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认真商议家事的模样,心头涌起一阵暖意。
他忽然觉得,这个家终于完整了
萧砚舟休息了几天后,又开始正常上衙。
这一日,京城运银子的队伍到了。
福州城北门,晨雾如纱。
守城士兵刚打开城门,一队锦衣卫已经列队等候。
为首的千户周显不断摩挲着腰牌,眼睛时不时瞟向城内方向。
萧砚舟的官轿缓缓驶来,轿帘掀起时带起一阵裹着桂花香的风。
周显连忙上前,抱拳行礼的姿势刻意摆得端正:&34;下官锦衣卫千户周显,奉旨押解税银回京。
周显接过文书时,忍不住多打量了眼前这位传说中的知府大人几眼。
只见他面白如玉,眉目如画,俊美得不像个官员,倒像是哪家贵公子。
那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连半点茧子都没有——这哪像是能提刀杀敌的手?
可福州城外那座高大的京观又做不得假。
周显来时就曾路过,三万多颗倭寇头颅垒成的金字塔,在烈日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乌鸦盘旋其上,发出刺耳的鸣叫。
萧砚舟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唇角微扬:&34;怎么,本官不像能杀倭寇的人?
他突然想起京城流传的传闻——这位萧大人剿倭时,曾亲手将倭寇首领的头颅挂在旗杆上三天三夜
萧砚舟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银车。
阳光照在他的官袍上,金线刺绣熠熠生辉。
周显望着他的背影,恍惚间仿佛看到那袭官袍下隐藏的杀气。
这么多?
林墨立刻带着锦衣卫开始核验。
一个时辰后。
萧砚舟仔细检查最后一个银箱的封条,确认无误后转向周显:&34;千户大人,兹事体大,还望万事小心。
萧砚舟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周显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鞭哨声中,车队缓缓驶出城门。
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萧砚舟望着官道上扬起的尘土,摇了摇头:&34;朝廷自有安排。六子那边有消息了吗?
六子已经带人出去十多天了,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想来翠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