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领着高云舒穿过嘈杂的营地,越走越偏。
周围的窝棚渐渐稀疏,最后停在一辆青布马车前。
马车帘子上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与破败的营地格格不入。
高云舒疑惑地皱眉——车把式怎么会坐在车里?
这不合常理。
王贵脸色一变,还没等他开口,马车帘子突然掀起,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跳了下来。
高云舒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她转身就要跑,却被王贵一把拽住胳膊。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围上来,钳住她的胳膊。
高云舒刚要呼救,一只粗糙的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高云舒被半拖半抱地塞进马车,最后的意识里,她听到远处传来万叔焦急的呼喊
高云舒离开窝棚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万叔坐在草席上,右眼皮突突直跳。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里越发不安。
他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在营地里寻找。
路过水井边时,他拦住一个正在打水的妇人:&34;大妹子,可曾见过我家侄子?
万叔心头一紧,谢过妇人后加快脚步。
西边是营地的偏僻处,越走人越少。
转过几个窝棚,他突然听到一阵异样的动静——压抑的挣扎声,还有粗重的喘息。
她的嘴被捂住,双腿拼命踢蹬,眼睛里满是惊恐。
那两个壮汉将高云舒塞进马车后,马车猛地启动。
万叔不顾腿伤狂奔追赶,冲着最后面那个壮汉背,木棍狠狠砸去,发出&34;砰&34;的闷响。
营地里的人闻声张望,却没人敢上前。
马车越跑越远,万叔被拖行了几丈远,最终无力地松开了手
“报官,众位帮忙报官!”
福州大战结束,城外涌来了好多难民,这些难民需要安置。
萧砚舟与林墨今天就是来视察难民情况。
他们并肩而行,身后跟着几名衙役。
萧砚舟舀起一勺仔细查看,米粒饱满,没有掺杂糠麸。
“等倭寇残余清剿完成,让各县来人,难民自己回去也可”
“是的,大人”
萧砚舟缓步走在难民队伍旁。
萧砚舟正要再问,忽见一个衙役跌跌撞撞跑来,满头大汗:&34;大人!不好了!营地西边有人贩子劫了个少年,往官道跑了!
人贩子居然如此嚣张,在他眼皮底下劫人。
衙役牵来马匹,他飞身上马随后吩咐一旁跟着的小桃,&34;你带人随后跟上!
随后策马扬鞭,追了下去。
马车里,高云舒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粗糙的绳结深深勒进皮肉。
嘴里的布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汗臭味,呛得她直犯恶心。
王贵阴笑着凑过来,粗糙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34;小娘子,你就别挣扎了。
她浑身一僵,瞳孔骤然收缩——他们认出她是女子了!
这下完了
粗糙的手指在她脸上摩挲着,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高云舒死死咬住嘴里的布条,泪水夺眶而出。
她想起万叔说过,人贩子最爱在难民营物色姑娘
如今自己竟真的落入魔掌。
马车上了官道后,王贵示意车夫放慢速度,以免引起巡逻官兵的注意。
马车行了约莫一刻钟,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官道尽头,一骑快马飞驰而来。
马背上的人一袭绛紫官袍,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距离尚远,但那挺拔的身姿,那策马的架势
高云舒心头狂跳,用尽全力踢蹬车厢壁。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