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门外,十几个大灶台正冒着腾腾热气。
衙役们维持着秩序,难民们排成几条长龙。
高云舒和万叔排进队伍,周围都是衣衫褴褛的灾民,他们脏兮兮的模样丝毫不显突兀。
排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轮到他们。
高云舒捧着豁口的粗陶碗,小心翼翼地啜饮着热粥。
粥面上飘着几片野菜叶,虽然寡淡,却是这三个月来最像样的一顿饭。
胃里久违的暖意让她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高云舒低头看着碗里多出来的粥,喉咙发紧:&34;万叔,您也&34;
万叔摇摇头,指了指城门处排起的长龙:&34;丫头,你看那告示。
高云舒眯起眼睛,勉强辨认出告示上的字迹:&34;因战事初定暂不开放城门难民请往东侧营地安置&34;
她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三个月的艰辛跋涉,眼看就要到福州了,却
高云舒点点头,她的最终目的地是泉州。
她想进城是想找门路去泉州。
两人跟着指引来到东侧营地。
出乎意料,这里虽然简陋,却井然有序。
一排排窝棚整齐排列,中间留出宽敞的过道。
几个衙役正在分发草席,还有郎中在给伤者诊治。
他们选了个靠边的窝棚,虽然四面漏风,但胜在清净。
高云舒帮万叔铺好草席,又去领了床薄被。
高云舒连忙过去排队。
郎中这才抬头,看到高云舒脏兮兮的小脸,愣了一下:&34;你叔叔在哪?带我去看看。
高云舒领着郎中回到窝棚。
郎中仔细检查了万叔的伤腿,动作轻柔地清洗伤口,敷上药膏,又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高云舒为难的问,“大夫,这诊金”
高云舒站在原地,看着郎中离去的背影。
她拿着木盆来到水井边,清凉的井水让她忍不住先洗了把脸,三个月的风尘渐渐洗去,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肤。
她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正眯着眼睛打量她
清晨的阳光透过窝棚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高云舒揉了揉眼睛,发现万叔已经起来了。
高云舒摇摇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34;我去吧,您的腿&34;
起身后拿着两个破陶罐出来窝棚。
她没注意到,不远处一棵老槐树下,王贵正眯着眼睛打量这边,嘴角挂着阴冷的笑。
阳光照不到这个角落,就像照不到他心里的阴暗。
这几天他在难民营转悠,难民太多,少几个人没人会注意。
麻子脸眯着眼看了会儿,突然瞪大眼睛:&34;女的?
高云舒领完粥回来,发现万叔的腿伤又渗血了。
老人担忧地看着她洗得干干净净的脸,&34;把脸抹脏些,这世道&34;
高云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到了福州城,有些松懈。
吃过早饭,万叔在窝棚里休息。
她着急去泉州,就迫不及待地在营地里转悠,打听去泉州的路。
高云舒连问了几个人,都没得到确切的消息。
她失望地站在营地里。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高云舒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脸上堆着和善的笑容。
王贵眯着眼睛,目光在高云舒纤细的脖颈和手腕上逡巡。
确认了,这就是女人,而且还是个相当不错的女人。
他在这难民营转悠三天了,终于等到条&34;大鱼&34;。
“不过,我能干活!劈柴烧水,喂马做饭我都会!我路上做工抵车钱如何?
高云舒犹豫了,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万叔说过不要轻信陌生人,可是如果不出营地,应该问题不大。
高云舒咬了咬嘴唇。
泉州就在眼前,萧砚舟可能就在那里等着她
“那好,小兄弟,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