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金銮殿上。
掌印太监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34;福州同知萧砚舟奏报,盐引拍卖及抄没所得共计一千五百万两白银&34;
这个数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朝堂上顿时骚动起来。
朝廷这些年,连年受灾,国库早已经入不敷出。
如今突然来了这么多银子,各部大臣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饿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
各个争先恐后,势必要从这块肥羊身上薅下一大坨肉。
粗略估算一下,总金额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万两。
永历帝端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争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们,眉头越皱越紧。
钱还没到,就已经被分干净了。
内库的库房如今也都能跑老鼠了。
永历帝微微抬手,冕旒下的目光扫过殿内众臣:&34;各部所需银两,待入库后再议不迟。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34;诸位爱卿先拟个章程上来,待银子到了户部,朕自会酌情拨付。
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兵部尚书与工部尚书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失望之色。
大皇子一派的官员们面面相觑。
大殿内鸦雀无声。
大皇子站在皇子队列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却不敢出声反对。
永历帝见无人再反对,满意地点点头:&34;拟旨,萧砚舟即日起擢升福州知府,正四品,仍兼盐法道。另赐御酒十坛,绸缎百匹。
福州。
清晨的福州府衙,晨雾还未散尽。
萧砚舟正在书房批阅公文,忽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萧砚舟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缓缓放下笔,神色如常:&34;钦差到哪了?
府衙前院,香案已经摆好。
钦差太监手持圣旨,在众官员的簇拥下缓步而来。
萧砚舟领着福州大小官员跪伏在地,聆听圣旨。
站在后排的郑岳心腹们交换着眼神,脸上强堆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而普通官员们则真心实意地向萧砚舟道贺——这位年轻的上司虽然严厉,但处事公正,深得人心。
接旨仪式结束后,郑岳的师爷匆匆赶回巡抚衙门。
福州街头,百姓们自发地放起鞭炮。
茶楼酒肆里,说书人已经开始讲述萧大人智斗盐商的故事。
人群中,一个戴着斗笠的默默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悄悄退入小巷,很快消失不见。
送走钦差后,府里顿时热闹起来。
下人们自然都领到了奖赏,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小桃忙着张罗酒席,六子则带着人将御赐的绸缎搬进库房。
书房内,林墨恭敬地呈上一本厚厚的账册:&34;大人,四大盐商和漕帮的不动产已经全部清点完毕。
萧砚舟接过账册,指尖在纸页上快速翻动。
随着一页页翻过,他的眉头渐渐舒展:&34;做得不错。
萧砚舟合上账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34;好!这笔银子对福州来说,当真是雪中送炭。
正说着,小桃端着茶点进来,见二人谈得兴起,忍不住插话:&34;少爷,您这刚升官就忙着给福州挣钱,也不怕累着。
萧砚舟看了看案头的账册,又望了望窗外渐暗的天色,终是起身:&34;走吧,今日就到此为止。
福州的新篇章,就要从这些产业开始书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