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福州府衙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
萧砚舟身着崭新的正五品官服,腰间玉带上挂着的银鱼袋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他端坐在大堂正中的太师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案几。
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二十余名官员鱼贯而入。
为首的通判赵德海面色红润,一看就是常年养尊处优;
守备将军吴铁山则满脸横肉,腰间佩刀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萧砚舟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堂下众人。
他注意到盐课司的几个官员眼神闪烁,而守备营的几个千总则站得歪歪斜斜。
还未等其余人开口,通判赵德海便抢先一步出列,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34;大人初来乍到,想必对福州官场还不熟悉。不如由下官为您一一引见?
萧砚舟眼神微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满脸油光的胖子。
堂中气氛顿时一滞,所有人都屏息等着新上任同知的反应。
片刻沉默后,萧砚舟嘴角微微上扬,做了个&34;请&34;的手势:&34;那就有劳赵大人了。
赵德海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挺着肚子开始介绍:&34;这位是盐课司提举周大人,掌管福州盐务已有十年;这位是漕运司经历王大人,负责&34;
萧砚舟面带微笑地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案几。
他心知肚明——赵德海这是在给他下马威,明摆着要让他知道,这福州官场是以谁为首的。
当介绍到守备吴铁山时,赵德海特意加重语气:&34;吴守备统领福州三千精兵,深得郑巡抚器重。
萧砚舟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却只是淡淡道:&34;哦?三千精兵?那本官改日定要好好检阅一番。
萧砚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故意露出几分纨绔子弟的轻佻神态,抚掌笑道:&34;那敢情好!等放衙后一起去,本官也正好见识见识福州的繁华。
堂下众官员闻言,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
他们早就打探清楚,这位萧大人当年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纨绔,整日里不是逛青楼就是斗蛐蛐。
如今见他这副做派,心中顿时轻松了几分。
他故意压低声音,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萧砚舟会意地大笑,拍了拍赵德海的肩膀:&34;赵大人果然懂我!
他转身时,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转瞬即逝。
一整天,萧砚舟带着林墨都在熟悉账簿。
林墨闻言一惊,俯身细看,却怎么也看不出端倪。
萧砚舟嘴角微扬,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滴透明液体在账页边缘。
墨迹立刻显出深浅不一的层次。
春风楼前,两排大红灯笼将街道照得如同白昼。
楼高三层,飞檐翘角上挂着铜铃,夜风拂过,叮当作响。
门前停满了华贵的马车,几个侍应正殷勤地引着达官贵人入内。
萧砚舟的马车缓缓停下,他掀开车帘,眯眼打量着这座福州最负盛名的销金窟。
萧砚舟哈哈大笑,整了整衣襟。
他今晚特意穿了一身湖蓝色杭绸直裰,腰间悬着羊脂玉佩,手上戴着枚红宝石戒指,活脱脱一个富贵闲人的模样。
刚踏入楼内,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脂粉香与酒气。
大堂里丝竹声声,觥筹交错,几个醉醺醺的商贾正搂着姑娘调笑。
老鸨一见萧砚舟的打扮,立刻眼睛一亮,扭着身子凑上来。
上楼梯时,萧砚舟余光扫过大堂角落。
几个看似醉酒的客人,眼神却异常清明,正偷偷打量着他。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浑然不觉,脚步甚至故意踉跄了一下,扶住栏杆才站稳。
醉月轩门前,赵德海早已候着。
一见萧砚舟,那张胖脸上立刻堆满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
萧砚舟任由赵德海搀着自己的胳膊,故作亲热道:&34;赵大人太客气了。在下初来乍到,还要仰仗各位多多关照啊!
踏入厅内,只见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旁已坐了十几人。
见萧砚舟进来,众人慌忙起身行礼,杯盘碰撞声此起彼伏。
他目光扫过在座诸人,几个衣着华贵的商人尤其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