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舒垂下眼帘,不再言语,她是绝对不相信柳姨娘所言的。
柳姨娘目的达成,心中暗喜,面上却仍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34;都怪我管教无方,让高夫人见笑了。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34;这是我特意为高小姐准备的一点心意,就当是赔罪了。
李氏示意丫鬟接过锦盒,打开一看,竟是一对上好的羊脂玉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柳姨娘却执意将锦盒往前推了推,脸上满是诚恳:&34;高夫人,孩子的错,做长辈的岂能没有责任?
李氏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好再推辞,只得示意丫鬟收下:&34;柳夫人这般明事理,难怪能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些年京城谁不夸赞平西侯府后宅安宁,都是柳夫人的功劳啊。
柳姨娘闻言,脸上浮现出几分得意,却又故作谦逊地摆摆手:&34;高夫人过奖了。不过是尽些本分罢了。
她眼角余光瞥见高云舒若有所思的神情,又补充道,&34;说来惭愧,那孩子自小就与我不亲,我虽有心管教,却总是力不从心&34;
高云舒看着母亲与柳姨娘你来我往的客套,心中却升起一丝莫名的违和感。
她记得萧砚舟曾说过,自从他母亲去世后,这位柳姨娘就从未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李氏却没注意到女儿的异样,继续与柳姨娘热络地寒暄:&34;柳夫人持家有方,连我家相爷都时常称赞呢。说平西侯虽常年在外,府上却从未出过乱子,可见柳夫人手段了得。
高云舒闻言,手中的茶匙不小心碰在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连忙低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却不知这一切都被柳姨娘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李氏却没注意到女儿的异样,正与柳姨娘热络地寒暄着,话题已经从萧砚舟的不是,转到了近日京城流行的衣料花样上。
花厅内一时笑语晏晏,仿佛方才那些暗藏机锋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茶过三巡,柳姨娘起身告辞。
送走柳姨娘母女后,李氏长舒一口气:&34;幸好相爷明智,早早回绝了那门亲事。否则真要让这种人进门,那还了得?
高云舒不再多言,但心中根本一丝都不信。
另一边,马车上,萧韵怡终于忍不住问道:&34;娘,您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柳姨娘拍了拍女儿的手,笑容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34;傻丫头,娘这是在替你二哥铺路呢。那个野种不除,你二哥永远会被他压一头。
萧韵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下头,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两日后,京城谣言四起——
茶楼里,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唾沫横飞:&34;听说刚中状元就觊觎左相家的小姐,求亲被拒后,又去招惹右相府的千金!
谣言如同瘟疫般蔓延,不到三日,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这位&34;私德败坏&34;的新科状元。
左相府书房内,烛火摇曳。
高云舒跪在父亲面前,双手捧着新沏的君山银针,茶香在室内氤氲。
她刚要开口,书房门突然被推开。
高云舒的手指微微一颤,茶水溅在葱白的指尖上,烫得她轻轻&34;嘶&34;了一声。
李氏这才注意到跪在一旁的女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34;你怎么又来烦你父亲?
高云舒低下头,纤细的脖颈弯出一道倔强的弧度。
她今日穿着淡青色的襦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素净得不像个官家小姐。
高云舒望着父母坚决的面容,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走得很快,生怕父母看见她夺眶而出的泪水。
书房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父亲叹息道:&34;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