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发生的事,萧砚舟毫不知情,即使知道,他也毫不在意。
未时三刻,游街队伍终于回到翰林院。
京都府的衙役们已经汗流浃背,这一路维持秩序让他们精疲力尽。
衙役班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礼部官员拱手道:&34;大人,差事办完了,小的们告退。
萧砚舟下马时,发现自己的大红状元袍上挂满了各色香囊手帕,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萧砚舟刚要行礼致谢,赵大人却一把扶住他的手臂:&34;使不得!
与榜眼、谈话告辞后,各自回家准备明日的宴会。
回到府中,萧砚舟还未下轿,就听见府内传来震天的鞭炮声。
石头带着全府下人跪在门前,见他下轿,齐声高呼:&34;恭迎状元老爷回府!
下人们顿时欢呼雀跃。
正厅里早已摆开宴席,八仙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宴席持续到深夜,萧砚舟却早早离席。
他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满天星斗,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两年前那个雨夜,他被赶出侯府时,送回老家。
如今她跟着水涨船高,已经是状元的通房了。
这个变化,让她高兴一整天,走路都带风。
萧砚舟接过外袍,指尖触到上面精细的云纹刺绣——这是上好的浮光锦,他自己铺子的。
如今他随手一件衣裳,都比当年在侯府时穿的要贵重得多。
“你说,那些人会后悔吗?”
小桃看着自家少爷挺拔的背影,突然觉得鼻子更酸了。
她用力擦了擦眼睛,声音却比方才更加坚定:&34;他们肯定会后悔的!少爷这么优秀,不仅走出青州返回京城,还高中状元&34;她的声音越说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在喊,&34;那些曾经看不起少爷的人,现在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萧砚舟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月光下,他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却又透着说不出的释然。
小桃用力点头,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34;奴婢是高兴是高兴才哭的&34;
一阵夜风吹来,带来远处宴席上的欢声笑语。
小桃看见少爷转身望向平西侯府的方向,眼神渐渐锐利起来,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萧砚舟扶起小桃,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34;明日恩荣宴后,你亲自去趟平西侯府,就说&34;
未时三刻,右相府门前。
徐婉蓉的轿子刚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掀开轿帘,连轿凳都等不及放好,直接提着裙摆跳了下来。
鹅黄色的纱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却衬得她此刻焦急的神色更加明显。
徐婉蓉充耳不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
守门的小厮刚要行礼,就被她一把推开:&34;祖父可回来了?
她边说边往府里跑,发间的金步摇叮当作响。
管事闻声赶来,刚想劝慰几句,就被徐婉蓉通红的眼眶吓了一跳:&34;小姐这是&34;
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发颤,胸口剧烈起伏着。
管事不敢怠慢,连忙吩咐最机灵的小厮去递话。
徐婉蓉回到正堂,在厅里来回踱步,手中的帕子已经被绞得不成样子。
翠儿与管事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申时末,徐闻的轿子终于落在府门前。
老相爷刚掀开轿帘,就看见大管家在门口急得团团转,额头上全是汗珠。
徐闻花白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34;蓉丫头?她又闯什么祸了?
老相爷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话音未落,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徐婉蓉提着裙摆从影壁后转出,见到祖父的那一刻,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决堤般涌了出来:&34;祖父!您怎么才回来!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连忙上前,枯瘦的手指轻轻擦去孙女脸上的泪珠,&34;谁欺负你了?告诉祖父,祖父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