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廉接过茶盏,目光深沉地望向远处:&34;此子确实才华横溢。
高云舒心头一跳,“父亲,萧砚舟如此皇上重视,难道不是好事?而且他还曾经救过女儿。”
高廉看着女儿微微泛红的耳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高云舒闻言,脸上顿时飞起两片红霞。
她低头摆弄着腰间丝绦,声音细若蚊呐:&34;父亲取笑女儿萧公子他他不仅才华横溢,更是女儿的救命恩人&34;
得到肯定的回答,高云舒的脸上露出笑容,&34;女儿明白了。
高廉看着女儿笑颜如花的脸庞,心中暗叹。
这个萧砚舟,确实是个有才的。
那两首诗他也读过,字字珠玑,意境深远。
只是这年轻人未免太能折腾了些。
刚入京就得罪礼国公府,虽说事出有因,可终究太过锋芒毕露。
女儿的心思他岂会看不出来?
只是高廉目光微沉,礼国公府那边已经有所动作,若萧砚舟连这关都过不去,又怎能护得住云舒?
更让他忧心的是,萧砚舟与三皇子走得太近。
如今夺嫡之势未明,贸然站队实在不智。
高廉瞥了眼女儿含笑的侧脸,心中暗叹:这丫头从小就有主见,若直接反对,只怕适得其反。
不如就静观其变,看看这萧砚舟到底有多大能耐。
高廉回过神来,神色如常地放下茶盏:&34;天色不早了,回屋用膳吧。
他起身时,目光再次扫过那页诗笺。
若萧砚舟真能在礼国公的刁难中全身而退,甚至高廉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期待,那这门亲事,倒也未尝不可。
贡院内,十余名考官已经连续熬了十五个昼夜。
李尚书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官袍袖口沾满了墨渍和蜡油,连平日最讲究的三缕长须都打起了结。
终于从六千多份试卷中选出三百份。
满屋子的考官顿时精神一振,这么长时间看试卷实在是太煎熬了,终于要结束了。
众人纷纷凑上前来,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名单。
烛火摇曳中,书吏小心翼翼地揭开第一张试卷的糊名纸。
随着唱名声,书吏运笔如飞地在杏黄榜上写下第一个名字。
那杏黄纸是特制的,在烛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
抄录完这一百名单,李尚书眯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次科考,皇上可是分外关注,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纰漏。
上次朝堂上,萧砚舟的名字已经被皇上点名了,就要看看他这个浪子回头是不是真的有才学。
二百名以后的名单里没有萧砚舟,李尚书觉得很正常。
毕竟是一省的解元,至少是个进士及第。
接着继续唱名录榜。
名单揭到第一百名时,李尚书神色不太平静,但依旧稳得住。
八十名、五十名、三十名。
依旧没有萧砚舟的名字,李尚书已经不安了。
李尚书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众人脸庞:&34;那就好。希望各位不要自误。
名单继续揭晓。
李尚书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死死盯着每一张被揭开的试卷,仿佛要用目光在上面烧出个洞来。可萧砚舟的名字始终没有出现。
刘考官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不停地用袖子擦拭。
二百九十七个名单都已经揭开,依旧没有萧砚舟的名字。
最后只剩下前三甲。
李尚书抬手示意暂停,他深吸一口气,官袍下的胸膛剧烈起伏:&34;本官最后问一次,可有人有话要说?
李尚书盯着那个名字,他知道这个考生也是一省解元。
第二名是吕州才子周墨白,倒也算实至名归。
他早该想到的——从贡院断炭,到如今榜上无名,这分明是有人要置萧砚舟于死地!
如今这样的排名,将会将他推上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