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柳姨娘已经被这事搅得焦头烂额。
官府虽然查明了是人为纵火,可既没抓到现行,也没找到目击证人。
她派去衙门打点的银子花了不少,可那些官差除了敷衍还是敷衍。
就一句话,“暂时还没有线索,回去等着吧!”
她又不敢以平西侯府的名义去催问,这要是被平西侯知道还不得休了她。
萧砚水闻讯赶来时,正撞见柳姨娘在屋里大发雷霆。
自从萧砚舟被赶出府,柳姨娘就让萧砚水喊他她母亲’了。
具体哪些人欠账,只有刘掌柜才清楚。
屋外,寒风呼啸,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打转。
这个年,柳姨娘过得是前所未有的闹心。
萧砚水吩咐下人去找刘掌柜。
没过多久,派去的伙计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脸色煞白:&34;夫人!少爷!出大事了!刘掌柜刘掌柜他失踪了!
柳姨娘眼前一阵阵发黑,踉跄着扶住桌角才没摔倒。
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那些欠债人的名单,那些暗账的细节,全都在刘掌柜一个人的脑子里。
如今这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些账目可就真的成了死账!
此时的刘掌柜,早被六子他们拖到城外乱葬岗,喂了野狗。
这个比柳姨娘还可恶的帮凶,但凡有穷苦人家还不上印子钱,必逼得人家卖儿鬻女、倾家荡产。
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天道好还。
柳姨娘瘫在太师椅上,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十几年处心积虑攒下的黑心钱,就这么付诸东流了。
萧砚水脸色铁青,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花架,花盆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34;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柳姨娘浑身剧烈颤抖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迸射出骇人的凶光:&34;水儿!立刻立刻把府里所有护卫都派出去查!就是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揪出这个挨千刀的!&
他转向柳姨娘,声音阴冷如毒蛇吐信:&34;母亲放心,儿子定要这人付出代价!
然而三天过去,派出去的护卫个个空手而归。
不仅找不到刘掌柜的踪迹,连当铺失火的放火人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砚水亲自去衙门打点,可连官府也毫无头绪,这桩案子就这么成了悬案,被挂了起来。
那些欠债的贫苦人家也都得到消息,自然都私下得了这个好处。
城南的张家,自从听说福源当铺失火的消息后,全家人都提心吊胆地过了半个月。
张老实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眉头紧锁:&34;别瞎说!那刘掌柜是什么人?能让咱们白占便宜?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始终不见福源当的人上门催债。
就连平日里在街上耀武扬威的刘掌柜,也再没露过面。
这天傍晚,张老实从集市回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34;孩他娘!我在茶馆听人说,福源当的账本全烧光了,刘掌柜也失踪了!
正在灶台边煮粥的大女儿闻言,手中的勺子&34;咣当&34;一声掉进了锅里。
张老实一把搂住儿女,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竟红了眼眶:&34;不卖了!谁都不卖了!
这一夜,张家破旧的茅屋里,第一次传出了久违的笑声。
而像张家这样的穷苦人家,在京城里还有二三十户。
他们都战战兢兢地等了些时日,直到确认真的没人来催债,这才欢天喜地地庆祝起来。
市井间渐渐流传开一个说法:福源当遭了天谴,那些昧心钱,老天爷替穷人给免了!
查了这么久也没消息,萧砚水自然也就歇了继续查的心思。
不过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为了发泄,将怒火对准萧砚舟。
自己不好过,也绝对不会让那个废物好过。
他亲自安排人,要把小桃抓回来。
这一骚操作,没想到歪打正着,找对了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