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辰理解她的困惑。
用智能模型来预测药物潜力确实魔幻。
而他也无所谓她信不信。
等自己做出验证模型后，如果她不愿意，那从学校找其他老师合作也很简单。
2008年的杭城没那么堵，来到萧山后，车速明显提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到了江东医药厂。
……
姜鸿约已经等在了工厂外。
看到女儿带着吴辰停好车远远走过来，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
怎么感觉两人还挺般配的？
姜楠是个漂亮的江南姑娘，裸高就有1米68，配上她那双又长又直的筷子腿，视觉效果直逼1米75。
而吴辰的身高有1米84，体型匀称，举止间有种年轻人少有的稳重。
当他侧身低头和姜楠说话的时候，上午的阳光从两人背后照射过来，发丝间浮光掠影，竟有种青春电影的画面感。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聊的不错吧？”
姜鸿约不由得多审视了吴辰几分。
他不是个古板的人。
而且女儿都已经快25了还没谈过恋爱，让他也有些焦虑，甚至还偷偷怀疑过她的性取向。
尤其是姜楠在帝京大学任职的那个闺蜜，曾让他十分紧张。
好在后来是虚惊一场。
现在看来，这个吴辰倒还可以，自己上次对他印象也不错。
身高、样貌、气质都配的上自家女儿，工作也体面。
虽然好象没什么钱，但他姜家有钱啊，豪车，大别野都不是问题。
就是不知道吴辰愿不愿意入赘？
……
“姜老师，未来是人工智能的时代，你应该更大胆些想象科技的发展。”
“我从没怀疑过科技会进步，但药物不是代码，容不得一点差错，不是只仿真就可以的。”
“我的意思是可以用仿真数据来确定一个方向。”
“抱歉，我只相信真实的实验数据。”
和姜鸿约想象的温馨场景不同，吴辰和姜楠聊的并没有多好。
不过两人在外都是体面人，所以别人根本看不出他们在小声争吵。
走到姜鸿约身边时，他们又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话头，恢复了那种沉静的模样。
吴辰对上姜鸿约的目光，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难道是他听到自己和姜楠吵架所以要揍他？
那他可要当场躺地上讹一套89平的小三套了。
不过姜鸿约只是伸手笑道：“小吴老师，辛苦你这么早跑一趟了。”
“没关系，如果能和姜厂长达成合作，这也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吴辰和老姜握手。
看来不是要揍自己啊，遗撼。
几人也没耽搁，一边聊着一边来到厂房办公区。
穿上蓝色的洁净服和鞋套，来到包装车间的质量检测室。
姜鸿约指着一条暂停的生产线末端介绍道：“这条是维生素c片的铝塑泡罩包装线，一般靠人盯着，检查内容包括漏装、坏片，或者包装有破损……”
他叽里呱啦的解释了一大堆，吴辰听的并不是很明白。
但业务场景倒是简单，将“小姜一号”摄象头接到产线旁边，然后连上旁边的一台计算机，就可以看到检测结果。
趁着吴辰在计算机上调试设备的时候，姜鸿约悄悄将姜楠拉到一边。
“楠楠，你们学校的讲师，第一年的横向经费是多少来着？”
“8万。”
姜楠说。
高校的研究经费分两种：横向经费和纵向经费。
纵向经费是向国家要钱，申报烦琐，但也是科研实力的像征。
而横向经费，就是老师向企业要的钱，一般会算在学年考核中。
这是副教授职称以下的硬指标，连续不达标就可能会被辞退。
当然2008年还没有后世那么严格，所以大家压力并没有那么大。
姜楠自然不用担心横向经费，毕竟自家厂子的钱左手倒右手的事儿。
所以她问道：“爸，是有咱们学校的老师来拉赞助么？”
姜鸿约摇头。
“不是，我是在想小吴老师他会不会有困难，毕竟他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拉经费不容易。”
说罢，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女儿一眼。
姜楠这才明白老爹是在担心吴辰。
而且从眼神中，她也立即读懂了他的意思。
毕竟去年年底博士毕业后，她过年时就被各种催婚了。
但这才是父亲和吴辰第二次见面而已！
而且她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好不好！
“爸，你在想什么呢，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而且我和他不熟，三观也不合！”
姜楠气急道。
“三观不合？”
姜鸿约一愣。
没钱事小，三观事大。
要是两个人理念都不合，那以后怎么一起过日子？
于是他急忙问起是怎么回事。
结果听完后，姜鸿约却长舒一口气。
“楠楠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古板了，现在是互联网的时代，人家是业内人士，用计算机预测药品也不是不可能嘛，你看人家硅谷多厉害！而且小吴老师也是国外读的博士，思维超前一点很正常嘛……”
“他没拿到博士学位就提前回来了，现在还是助教，没有横向经费要求。”
姜楠没好气的打断姜鸿约的话。
自己老爹什么都好，就是对外国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不然也不会被拉夫罗夫和王宏发骗了。
“啊，没博士学位，怎么回事？”
姜鸿约又惊了。
他本来以为吴辰和自己女儿一样是天才呢。
而且拿不到学位一般来说都是犯事儿了。
这种女婿可要不得！
但姜楠也只知道吴辰提前退学的事，并不晓得具体缘由。
就在父女俩嘀嘀咕咕的时候，吴辰终于调试好了设备。
他招呼道：“姜厂长，姜老师，我这边没问题了，可以开始测试了。”
“啊，好。”
姜鸿约应了一声后朝他走了过去。
不过他现在看吴辰，却没有刚开始那么顺眼了。
果然自己最近真是不对劲，也太草率了，竟然还想着让女儿早早嫁出去。
他女儿又不缺人追，他急什么！
想到此，姜鸿约突然拍拍姜楠的肩膀。
“女儿，就算你一辈子不结婚，爸爸妈妈也会养着你的！”
“？”
姜楠转头看了一眼父亲，不明白他明明刚刚还想着撮合自己跟吴辰，现在又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但她还是很感动。
“我不需要你们养的，我能工作，还能挣钱给你们花，而且遇到喜欢的，合适的人，我也会结婚的。”
姜楠说。
她一句话就把姜鸿约哄的想哭。
不过吴辰在旁边听到他们在说这话，只觉得莫明其妙。
一大早的喊自己过来，还以为他们很急。
结果搁这演父女情深呢？
而且他记得江东药厂后来是出事了的。
姜鸿约以后别说养姜楠了，连自己吃饭都是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