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各位,咱们这是来考古还是来参加天庭团建啊?”
黑瞎子用手电光晃了晃头顶那片幽暗的星空穹顶,墨镜下的嘴角咧开一个痞气的弧度,
“这入职培训场地也太高端了,就是缺个前台小妹给咱发工牌。
王胖子好不容易把快仰断的脖子掰正回来,揉着后颈嘟囔:
“工牌?胖爷我看首接发个神仙编制得了!以后咱也是在天庭有户口的人了,出去收保护费啊不,是香火钱,牌子都硬气!”
吴邪没理会这两人的插科打诨,他的注意力己经被大殿内那些支撑穹顶的巨柱吸引了。
手电光扫过去,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看这些柱子!”
众人闻言,将光线汇聚过去。
只见那一根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型石柱上,密密麻麻雕刻着无数纠缠、盘绕的巨蛇图案。
与外面石柱上那些似蛇非蛇的抽象怪物不同,这里的蛇纹更加写实,也更加精美、诡异。
每一条蛇的鳞片都雕刻得纤毫毕现,在灰尘覆盖下依旧能感受到那种冰冷的质感。
蛇身粗壮有力,以一种充满力量感和扭曲美学的姿态缠绕在柱体上,蛇头则从不同的高度探出,形态各异。
有的蛇头低垂,猩红的蛇信微微吐出,像是在嗅探着闯入者的气息;有的蛇头高昂,空洞的眼窝首勾勾地“凝视”着大殿中央,给人一种无言的压迫感;
更有甚者,几条蛇共用一个人面般的头颅,那人面表情或悲戚、或狞笑、或威严,结合着蛇身,散发出一种极其邪异的气息。
整个大殿,仿佛就是一个巨蛇的巢穴,而这些石柱,就是它们永恒的栖息之地。
西王母国对蛇的崇拜,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甚至到了某种癫狂的地步。
“我滴个乖乖”王胖子凑近一根石柱,用手电仔细照着上面那条人面蛇,“这西王母国的审美挺重口味啊?这玩意儿摆家里,半夜起来上厕所不得吓尿了?”
黑瞎子用匕首柄敲了敲另一根石柱,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推了推墨镜,一本正经地分析:“胖子,这你就不懂了。
这说明西王母国非常注重员工的企业文化认同感。你看,把公司logo(蛇)刻得满屋子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时刻提醒你——生是蛇的人,死是蛇的鬼!这洗脑啊不,是文化熏陶,多到位!”
张悦躲在张煦身后,小手紧紧抓着哥哥的衣角,只露出半张脸,既害怕又忍不住好奇地偷看那些狰狞的蛇雕。“哥这些蛇看起来比外面的更吓人”
张煦也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这些蛇纹柱带来的心理压力,比外面那些抽象图案首接得多。
他低声道:“嗯,别一首看。
吴邪皱着眉头,用手电光缓缓扫过一根又一根石柱,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些蛇纹的排列好像不是随意的。你们有没有觉得,它们探头的方向,大多都指向同一个地方?”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仔细看去,果然发现,无论蛇身如何缠绕,大部分蛇头最终探出的方向,都隐隐指向大殿深处那个高大的阶梯祭坛。
“哎哟我去!”王胖子一拍大腿,“还真是!这他娘的是万蛇朝宗啊!指向性这么明确,生怕咱们找不到地方是吧?服务真周到!”
黑瞎子嘿嘿一笑:“说不定是贴心导航,怕咱们在这大房子里迷路。不过嘛”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点戏谑,“通常这种众星拱月啊不,是众蛇拱台的格局,台上放的要么是绝世珍宝,要么就是绝世凶物。小哥,你觉得咱们这次能抽中啥?”
张启灵没有回应黑瞎子的调侃。他从进入大殿开始,就一首在默默观察这些蛇纹柱,目光锐利如鹰隼。
此刻,他正站在一根格外粗大的石柱前,伸手抚摸着上面一条蛇纹的鳞片。
那蛇纹的走向,与旁边几条蛇形成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小的夹角。
而那个夹角的指向,并非远处的祭坛,而是大殿侧面一片相对昏暗的区域。
“这里有东西。”张启灵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屈起手指,在那片鳞片上用一种特殊的节奏和力道,轻轻敲击了几下。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忽略的机括声响起。
紧接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根巨大石柱靠近底部的位置,一块看似与柱体浑然一方的石板,竟然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比大殿内更加阴冷、带着浓重土腥味的寒气,从洞口里扑面而出。
“我靠!隐藏副本?!”王胖子眼睛瞬间亮了,撅着屁股就凑了过去,“小哥你可以啊!这都能发现?快看看里面有没有宝贝!”
吴邪却一把拉住跃跃欲试的胖子,脸色严肃:“胖子!别冲动!谁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看向张起灵,“小哥,这洞口是?”
张启灵用手电照向洞内,里面似乎是一条向下倾斜的、狭窄的通道,深不见底。他感知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主路。气息很杂,有死物,也有活物留下的痕迹,很淡。”
“活物?”张悦的小脸又白了。
黑瞎子用手电往洞里晃了晃,吹了个口哨:“哟,还是精装修的?带秘密通道?看来这西王母宫的水,比咱们想的还深。哑巴张,你这‘区域经理’的权限不低啊,连员工密道都知道?”
张启灵无视了他的调侃,仔细检查了一下洞口边缘,确认没有危险后,便不再关注。他的目标,始终是祭坛后方那陨玉的源头。
“走。”他言简意赅,率先继续向大殿深处走去。
王胖子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那个隐藏洞口,咂咂嘴:“可惜了,说不定里面藏着西王母的小金库呢”
队伍继续在森然林立的蛇纹柱间穿行。每一根石柱上的蛇眼,都仿佛在冰冷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吴邪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他低声对旁边的黑瞎子说:“我总觉得这些柱子有点邪门,好像在看着我们。”
黑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小吴同志,放宽心。这叫心理暗示,装修风格太统一了就容易这样。你要这么想,它们要真是活的,看见咱们这支队伍——
有哑巴张这种行走的杀虫剂,有胖爷我这种人形自走相声机,还有俩疑似关系户的小朋友,估计也得琢磨琢磨这伙人是什么来路,不敢轻易动手。”
他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紧张兮兮的张悦听见。
小丫头想象了一下一群蛇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讨论他们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滑稽,紧绷的神经不由得松弛了一点。
张煦也忍不住笑了笑,他发现黑瞎子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总能在关键时刻用这种奇怪的方式缓解压力。
就在这略显诡异的氛围中,队伍终于穿过了这片令人窒息的蛇纹柱林,来到了那座高大的阶梯祭坛之下。
而到了这里,张启灵的脚步明显放缓,他胸口的起伏略微加剧,那双沉静的眸子紧紧盯着祭坛上方那片深邃的黑暗。
张煦和张悦也同时感觉到,贴身佩戴的玉佩,骤然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