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深更半夜的嚷嚷什么！”
中院，易中海匆忙套上一件黑色的旧大衣，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快步走出屋子，沉声喝道。
“一大爷！您快来看看！”
此时，中院已经聚集了不少被惊醒的街坊邻居，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
见到易中海出来，众人象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把目光投向他。
易中海也借着清冷的月光和各家窗户透出的微弱煤油灯光，看清楚了来人的装扮——竟然是几个穿着轧钢厂保卫科制服的同志。他的心当即往下一沉。
“易师傅……”那几个保卫科的同志显然也认得易中海这位厂里的七级老师傅。
“你们……是保卫科的同志？”易中海眉头紧锁，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大半夜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保卫科的同志面色沉重地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贾东旭是你们院的吧？他……他出事了，人……没了。”
当说到“没了”这两个字时，这名同志的脸上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显然是亲眼目睹过车间里那惨烈的现场情况了。
“什么？！贾东旭他……他死了？！”
易中海猛地拔高声音，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这个消息象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四合院里炸开。
“怎么会呢？白天不还是好好的么，对了，东旭他今儿是白班啊，怎么会在晚上出事？”
易中海急忙开口。
两家虽说明面上没什么关系，可这个时候易中海为了自己的养老计划，已经对贾东旭有所培养了。
故而今天在车间的时候，贾东旭说的那番话，倒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此时，不光是易中海。
院中那些住户听到这则消息，也是震惊不已。
不知是谁，上前叩响贾家的门。
“贾家嫂子，你们家东旭出事了！”
保卫科的动静本就不小，更何况还都聚集在中院。
不等那些人敲几声，贾家大门便“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接着，便见满脸煞白的贾张氏冲了出来。
“东旭？我儿……我儿他怎么了！”
声音颤颤巍巍，贾家房间里更有几道小孩的哭声，显然是被外面这些动静吓到了。
此时，那几位保卫科的同志见到贾张氏这个当事家属后，也是上前，重复一遍。
我儿子在工厂违规操作，没了？！
听完这话，贾张氏几乎要晕了过去，接着便不顾一切的往院外冲去，一边跑，一边凄厉的哀嚎：“我的儿啊，不会出事的！我儿子不会出事的！”
保卫科这几个同志见状，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了出去。
一时间，院中那些相熟的身影。
易中海、刘海忠、阎埠贵三个管事大爷为首彼此对视，只是尤豫片刻，也都火急火燎的跟了过去。
此时，后院，王家的那间厢房。
王霜趴在窗户边上，观察着靠近中院那边的亮光，听着外面的嘈杂声，王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往床上躺着的王卫国那边靠去。
“哥……你听到了么，外面好象出事了，我……有点害怕。”
王霜声音弱弱道。
王卫国此时躺在床炕上，对于外面的动静，他当然也听清了。
只不过，他却没和院中其它人一样，出去凑热闹。
早上贾东旭还给自己甩脸子呢，没成想晚上就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王卫国虽然早就知道贾东旭在原剧情里的结局，但此刻心里不免掠过一丝念头：这小子该不会是因为跟自己较劲，非要逞强加班，这才将这场意外提前了吧？
当然，这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王卫国心里可不会有半分负担。
自从贾东旭娶了秦淮茹之后，明里暗里没少给他甩脸子看。
真要论起来，今天这结局，多半也是他自个儿争强好胜种下的苦果。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王霜单薄的肩膀，语气平稳地安慰道：“没事儿，小霜。是别人家出了事，跟咱家不相干，别怕。”
听了哥哥沉稳的话语，王霜这才觉得心安了一些，轻轻“恩”了一声。
可一想到刚才外面嚷嚷着“贾东旭人没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发毛，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哥哥的衣角。
……
这一夜，对95号四合院来说，注定无人安眠。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口再次传来一阵压抑而嘈杂的声响，打破了后半夜的死寂。
纷沓的脚步声、低沉的议论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淅。
王卫国躺在床上，正悠然自得地观察着空间里作物的长势，听到外面的动静，心神便收了回来。
看来，是去了厂里的人回来了。
“柱子，就放在这儿吧。”
易中海那带着疲惫和沙哑的声音在中院响起，清淅地传到了后院。
中院那边，何雨柱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背上驮着一个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旧被单或草席草草包裹起来的长条物件。
听了易中海的话，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沉重的包袱放在了地上。
此时，借着清冷惨白的月光，院里胆子大些、凑上前看的邻居们，都能依稀看清——那旧被单下包裹着的，正是贾东旭残缺不全的遗体。
据说是因为违规操作，吊钩在起吊重物时，关键的连接部位突然松动，导致那庞然大物瞬间脱落，将下方的贾东旭和另外两名工友当场砸中！
贾东旭这还算是留下了半拉身子，另外两名工友更是被砸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还是当时侥幸离得稍远、幸存下来的那名工人，惊魂未定地讲述了事发经过，大家才知道了这起惨剧的原委。
此刻，院中众人看着地上那裹挟着死亡气息的包裹，以及隐约透出的轮廓，无不感到脊背发凉，纷纷倒吸着凉气。
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变成了这么一包东西，谁心里不发毛？
当然，要说最悲惨的，还得是贾张氏这一家子。
自从赶到厂里见到自家儿子的遗体后，贾张氏嘴里的嚎哭就没停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