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识大体顾大局,又对你小子情有独钟,说点好听的,别犯犟,往后的相府后院,保证妻妾成群。”
萝枭在他耳边嘀咕一阵,大摇大摆进入厢房。
萝芽寒着脸,把李桃歌当成拴马桩,理都不理,径直而入。
“世子殿下。”
“王爷。”
刘獞率先行礼,萝枭对于这名二皇子也是有所耳闻,虽是第一次相见,双方各自放下身段,携手入席,显得亲密非常。
十枚长烛亮如白昼,却照不清几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
桌上有整只烤全羊,湖鲜,芙蓉酒,完全是依照萝芽喜好布置。
萝枭知道妹妹脸皮薄,这下墙梯得由自己来架,堆起应酬笑容,说道:“久闻月牙居乃是京中头等奢贵之地,无数勋贵趋之若鹜,本以为是金玉雕砌,没想到竟如此淡雅,一步一景,景景生辉,可见王爷用心之深。”
刘獞笑道:“世子殿下谬赞了,本王只不过喜欢清静,所以讨来依山傍水的湖边小筑,用心再深,也不及青州侯情真意切,这羊,乃是侯爷亲自烤的,这湖蟹,乃是侯爷所捞,这酒……”
萝枭惊愕道:“酒也是他自己酿的?”
“那倒没有。”
刘獞察觉大话说的有些过火,话锋一转,“乃是侯爷亲自抬进来的,他说郡主海量,怕不够喝,于是亲自搬来十坛。”
“我又不是酒囊饭袋……谁要喝那么多!”
萝芽背对李桃歌,不轻不重嘀咕道。
草原女子直来直去,压不住心事,想起啥就说啥,学不来那些城府。
咦?
李桃歌心中一喜。
不怕她搭话,就怕她不说话。
见到二人都对他挤眉弄眼,生怕这小子错失良机,李桃歌趁机说道:“我不是欠了郡主八坛酒吗?今日一定补齐!”
“喝吧,喝死你!”
萝芽依旧背过身,但口气明显有回旋余地。
“遵命!”
李桃歌像是领了圣旨,拎起一坛芙蓉酒,拍开泥封,咚咚就往口中灌。
萝枭和刘獞暗自竖起大拇指,“上道。”
脸皮厚,有钱,有势,品行端正,还他娘长得俊俏,活该你娶满后院媳妇儿。
一坛酒喝干,李桃歌二话不说又拎起一坛,才拍开泥封,萝芽转过头,脸色不善,死死瞪着他。
厢房内顿时陷入寂静,氛围诡异。
萝芽忽然蛮横道:“光你喝,我不渴呀?!”
草原女子热烈奔放,从不喜欢绕来绕去,李桃歌一放下架子,萝芽反倒有些于心不忍,哥哥帮理不帮亲,已经言明其中先来后到之序,再恣意行事,往后永远见不到意中人。
萝芽喝干一坛酒,面不改色心不跳,抹去嘴边酒渍,朗声道:“京城的酒,如同京城男子,不够烈,更不够豪爽,再来!”
李桃歌堆笑递过酒坛,不以为意。
他燕尾村出生,祖地琅琊,骂京城男子,与他无关,纯正本地货色刘獞勾起嘴角,陪了一杯酒。
两坛酒入喉,萝芽脸色像是酒名一般,醉若芙蓉,拽掉一只羊腿,撕掉大块肉,边吃边说道:“事已至此,我不再追究你们如何骗我,但是得把你们二人何时好上的,一五一十讲清楚,要不然本郡主记恨你们二人一辈子!”
“好。”
李桃歌爽快答应。
接下来的一炷香,是他回忆起镇魂关往事,从往铁匠铺送马掌马镫开始讲,怎样相识,怎样暗生情愫,小江南又是如何违逆父亲,非要同配隶营小卒在一起,城头以雪下酒,寺庙遭遇匪盗,包括后来蛮子攻城,父女二人迫不得已离开镇魂关,从头到尾,详尽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