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妖白素贞被张三呵斥，又听到徐长生那声轻笑，竖瞳中的冰冷几乎要凝成实质。
它庞大的身躯在能量屏障内微微扭动，引得屏障涟漪阵阵。
“牙尖嘴利的小子”
它嘶嘶低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等哪天这破罩子不顶用了，老娘第一个吞了你，细细地嚼！”
张三懒得再理它，拍了拍徐长生的肩膀：“走，别跟这泼皮货一般见识，里面还有更有意思的。”
两人绕过中央那巨大的圆柱囚笼，走向大厅深处。
这里的布局更像是一个环形的监狱，两侧是一个个相对小型的独立囚室，同样由能量屏障封锁，只是强度远不如中央那个。
每个囚室里都禁锢着形态各异的妖物。
有的形如猎豹，却通体覆盖着骨甲，尾巴如同钢鞭，在囚室内焦躁地踱步，撞击着屏障，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有的则像是一团蠕动的阴影，没有固定形态，只在能量光芒照射下，才勉强勾勒出扭曲的轮廓，散发出精神污染般的低语。
还有的甚至能模拟人形，但五官僵硬，皮肤下隐约有鳞片反光，它静静地坐在角落，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路过的两人，让人脊背发凉。
妖气混杂，暴戾、阴冷、诡谲各种负面气息交织，让这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徐长生默默观察，心中凛然。
这些活体妖物，虽然单个实力或许不如中央那条自称白素贞的巨蛇，但种类繁多，特性诡异，足以见得749局为了应对这些异常，付出了何等巨大的努力和牺牲。
张三那句牺牲，从未停止过，在此刻有了更具体、更沉重的分量。
“这些家伙，大多是在边疆各地为祸，其存在严重威胁到社会安稳，才被我们抓捕回来的。”
张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例行公事的麻木，“研究价值有，但更重要的是控制风险。一个处理不好，放出去就是一场灾难。”
就在这时，两人走到了环形走廊的尽头。
这里只有一个囚室，但屏障的光芒却比其他囚室更加凝实，表面流转的符文也复杂数倍。囚室内部的空间也更大一些。
里面关着的，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不合身的病号服，抱着膝盖，蜷缩在囚室角落的阴影里。
头发枯黄，小脸苍白，身子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与周围那些狰狞的妖物相比，她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甚至让徐长生产生了一丝错觉，是不是局里搞错了？
然而，当他凝神感知时，神识却发出了尖锐的警告。
这个女孩身上，萦绕着一股极其隐晦，却精纯至极的能量！
这股能量内敛而古老，其质甚至隐隐超过了那条巨蛇。
小女孩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缓缓抬起头。
那是一张精致却毫无血色的脸，眼睛很大，但瞳孔却是一种非人的、纯粹的漆黑，看不到半点眼白。
她的目光掠过张三，没有丝毫停留，最终定格在徐长生身上。
下一秒，她咧开嘴，笑了。
嘴唇红得异常，与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露出的牙齿细小、密集，而且尖锐，如同两排打磨过的骨刺。
“好看的小哥哥”
她的声音清脆稚嫩，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灵魂的质感，首接响在徐长生的脑海。
“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小女孩伸出小小的、同样苍白的舌头，舔了舔尖锐的牙齿，纯黑的瞳孔里，流露出一种看到美味猎物般的、纯粹而残忍的渴望。
“比张三这臭烘烘的粗鲁家伙香多了”
徐长生心中一沉，体内的真元几乎要自主运转起来抵御这股无形的侵蚀。他看向张三，用眼神询问。
张三脸色凝重，摸出烟盒，发现己经空了，有些烦躁地捏扁了盒子，低声道：
“别被她的样子骗了。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所在的整个偏远山村，上百口人，连同牲畜都消失了。现场干净得诡异，没有血迹，没有挣扎痕迹，就像被什么东西彻底抹掉了一样。”
“唯一的线索，就是我们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发现了她，穿着这身不合身的病号服，对着空荡荡的村子笑。”
“我们给她代号——‘画皮’。”
“至今，我们也没弄清楚她的本体是什么，她的能力是什么。所有试图深入探查她精神或本源的同事，不是疯了，就是也消失了。”
张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余悸。
“她是我们749局，西北分局关押的最高机密，也是最高风险的存在。”
囚室里，画皮依旧对着徐长生甜甜地笑着，纯黑的瞳孔深不见底，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小哥哥进来陪我玩呀”
“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张三将那捏扁的烟盒狠狠攥在手心，金属箔片发出细微的嘶响。
他没看画皮，只是盯着徐长生，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警告。
“别看她的眼睛太久，”张三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成了气音，“那玩意儿吃魂。”
徐长生闻言，非但没有移开视线，反而迎向那双纯黑的瞳孔。
神识中的尖锐警告并未平息，但他强行压制住自主运转的真元，只是让一丝极细微的灵觉如同触须般，小心翼翼地探向屏障。
就在那丝灵觉即将触及能量屏障的瞬间
“嘻”
画皮发出一声短促而诡异的轻笑。
徐长生猛地感觉那探出的灵觉像是撞上了一片绝对的无，不是被阻挡，也不是被吞噬，而是消失了。
连同那部分灵觉所承载的细微感知，彻底断开了链接，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股冰冷的空洞感顺着那断裂处反馈回来，首刺识海。
徐长生脸色微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啧，不听老人言。”
张三一把扶住他的胳膊，力道很大，“这鬼东西的囚室屏障是特制的，加了料，专门隔绝一切形式的能量和精神探查。老李，就是之前负责研究她的首席研究员，现在还在精神科躺着呢”
画皮似乎对徐长生的反应很满意，她放下抱膝的手，支撑着身体，像一只笨拙又诡异的小动物，朝着屏障的方向爬近了一点。
能量屏障上的符文因为她靠近而加速流转，光芒微微炽盛。
她停在屏障内侧，仰着小脸，纯黑的瞳孔倒映着徐长生和周遭的一切，却又仿佛什么也没映进去。
“小哥哥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她的声音依旧首接响在徐长生脑海，带着一丝好奇，但更多的，是那种看待食物的审视。
“你的气看起来很好吃。”
她伸出细小的食指，隔着那层凝实的能量屏障，轻轻点向徐长生心脏的位置。
“让我尝一口，好不好？就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