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是那个同行嫉妒我生意做得好，专门雇的人来出手吧”
江攸然锐利的目光在周百草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她有种首觉，周百草肯定知道些什么。
“同行竞争？”
江攸然重复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怀疑，“雇凶把人往死里打，这可不是一般的商业竞争手段。周先生，你心里有没有具体的怀疑对象？”
周百草苦笑一下，牵扯到嘴角的伤处，让他轻轻吸了口气：“警官，我们这行水有时候也挺深的。明面上大家和和气气，背地里捅刀子的不是没有。
但我确实没有证据，也不敢乱说。或许只是我运气不好，撞上了几个穷凶极恶的混混？”
就在这时，病房门又被轻轻推开了。
提着满满一袋水果的周小彤走了进来，看到满屋子的警察，她明显愣了一下，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收敛，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口：“爸这是？”
“小彤，没事，是警察同志，来了解一下我之前被打的情况。”周百草连忙向女儿解释，语气尽量放得平稳。
周小彤的目光快速扫过房间，看到徐长生时，眼神亮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看到旁边的林婉清时，眼中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她默默走到父亲床边，将水果放下，安静地站在一旁，但紧抿的嘴唇透露着她的紧张。
江攸然的注意力被新进来的周小彤吸引了过去：“你是周先生的女儿？”
“是的，警官。”周小彤点点头。
“你父亲出事前后，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情况？或者听你父亲提起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江攸然放缓了语气问道。
周小彤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爸那几天都挺正常的，就是忙生意上的事。出事那天，我刚和我爸回来，就被一群人给打了”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后怕。
江攸然锐利的目光在周百草和周小彤父女脸上来回扫视了片刻。
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她，周百草有所隐瞒，然而，眼下确实没有更多线索，再问下去恐怕也难以突破。
她合上了手中的笔录本，语气公事公办：“好的，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周先生，你好好休息，想起任何细节，无论多微小，都请立刻联系我们。”
又转向周小彤：“周小姐，照顾父亲的同时也注意安全，如果发现任何可疑人物或者收到异常信息，也请及时报警。”
周小彤乖巧地点头：“谢谢警官，我会的。”
江攸然带着手下警察离开了病房，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病房内的气氛似乎随着警察的离开而松弛了一些，但一种微妙的沉默又随之弥漫开来。
周百草闭上眼，眉头微蹙，不知是在忍受疼痛还是在思索。
没过多久，一位护士推门进来：“周百草家属在吗？需要去一楼药房取一下今天新开的药，
另外，上午做的几项检查报告也可以取了，在三楼东区，拿二维码取单子。
“好，我知道了。”周小彤立刻应道，拿起桌上的单据。
“我陪你一起去，东西可能比较多。”
林婉清适时地开口，声音温柔，“周先生这边也需要人看着，长生正好在这里陪说说话。”她朝徐长生使了个眼色。
徐长生点了点头：“嗯，你们去吧，我在这儿。”
周小彤看了看林婉清，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只是轻声道：“那麻烦林姐姐了。”两人便一同离开了病房。
房门轻轻合上，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偶尔发出的微弱滴答声和周百草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徐长生走到床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周百草。
周百草感受到他的目光，缓缓睁开眼，对上徐长生平静却深邃的眼眸。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半晌。
“唉！”
“徐老弟，你不应该为我冒险的。”
就在刚才警察说那几个人都死了的时候，周百草就立即想到了这是徐长生所为。
徐长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微微倾身，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周百草能听见：“老周，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周百草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至极的情绪，有后怕，有感激，更有一种深切的忧虑。
他挣扎着想挪动一下身子，徐长生伸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别动，小心伤口。”
徐长生的动作很稳，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好好安心养伤吧，外面那些事都不用管。”
“可是那毕竟是好几条人命啊！”
周百草的声音干涩发颤，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生怕有人听见。
“警察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事闹得太大了！万一万一查到你头上”
“查不到。”
徐长生的回答简洁而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他们找不到任何线索，永远都找不到。”
“找不到？”
周百草怔住了，他看着徐长生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却又奇异地被一种安全感包裹。
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远比他想象的要更神秘和强大得多。
“老周，别多想。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
徐长生的语气不容置疑，“你腿上骨骼尽断，气血淤滞，光靠医院这些药，好得慢，我上次为你治疗了一番，看样子效果不错，我给你再弄一下吧。”
周百草一愣，还没明白过来，就见徐长生伸出手指，隔空对着他身上的几处部位虚点了数下。
动作轻描淡写，甚至带着几分随意。
然而下一刻，周百草猛地睁大了眼睛！
一股难以形容的暖流，突兀地、毫无征兆地瞬间流转向他的西肢百骸！
这股暖流所过之处，那些持续折磨他的钝痛、刺痛，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
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取代了疼痛，让他几乎要呻吟出声。
他感到自己冰冷的西肢迅速回暖，原本沉重无比的身体陡然变得轻快了许多。
连呼吸都变得前所未有的顺畅，每一次吸气都带着一种久违的清新力量感。
这这是！
周百草脑中一片空白，只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盯着徐长生，他出身大家族，自然知道自己体内流淌的是什么东西。
短短十数秒后，徐长生收回了手。
那股在周百草体内奔腾流淌的暖流也随之缓缓平息、沉淀下去，化作融融暖意，温养着他的五脏六腑和受损的筋骨。
“感觉怎么样？”徐长生问道，声音依旧平淡。
周百草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臂，又深深吸了几口气，脸上的震惊逐渐转化为狂喜和激动。
“好好多了！真的！一点都不疼了！身上暖洋洋的，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徐老弟你你刚才那是”
“一点疏通气血的小手段，有助于你恢复。”
“我明白！我明白！”
周百草连连点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大恩不言谢！徐老弟，你这你这让我老周怎么报答才好！”
“你我之间，不必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