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孟丹没有丝毫犹豫，点了十名精锐战士，敏捷地消失在崎岖的山林之中。
车队停在山脚下，原地休整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林里静悄悄的。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声清脆的哨响，从山顶的方向传来，在山谷间回荡。
三长一短，是安全的信号。
没过多久，孟丹和他带领的战士们，身影重新出现在山道上。
只是，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踉踉跄跄的身影。
当那几个人走近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几个人面黄肌瘦，眼窝深陷，身上穿着破烂的兽皮，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伤痕。
其中一个男人，甚至失去了一条胳膊，伤口用脏兮兮的草药胡乱包裹着。
“大人，”孟丹快步走到赵鸣羽面前，神色凝重。
“他们是灰牛部落的人。”
那几个灰牛部落的族人，麻木的眼神在看到车队和这么多强壮的战士时，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们目光，最终落在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赵鸣羽身上时，孟丹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这位，就是我们炎黄部落的祭司大人！”
那几个原本已经行尸走肉般的男人，眼中瞬间燃起了最后一丝希望。
他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向着赵鸣羽的方向叩首。
“祭司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救救我们的部落吧！”
为首那个断了臂的男人，正是这群幸存者的头领。
他抬起那张布满污垢的脸，浑浊的眼球里倒映出赵鸣羽平静的身影。
“伟大的祭司大人，我叫莫云。我们的部落，灰牛部落，就在这座山上。或者说，曾经在。”
“冬天来临之前，我们遇到了狼尾部落，他们就像一群真正的饿狼，冲进了我们的家园，抢走了我们所有的食物，杀死了我们大部分的族人”
他说到这里，身后一个稍显年轻的族人双肩剧烈地耸动着。
孟丹手下的战士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狼尾部落，一群以凶残和劫掠闻名的部落。
莫云强行压下心中的悲恸，他知道，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他用仅剩的一只手，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我们躲了起来，才勉强活了下来。我们害怕所有外来的人。”
“但是您不一样！您的传说，我们听过！您是仁慈的，也是强大的！”
“求求您，收留我们吧！我们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只求能有一口吃的，能活下去！”
“活下去？”
赵鸣羽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莫云。
“我的炎黄部落，不养无用之人。你们能给我的部落带来什么？”
孟丹等人都愣了一下，但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
祭司大人从来就不是烂好人，部落的每一份资源都来之不易，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去养活一群陌生人。
莫云整个人僵住了，他没想到会得到如此不近人情的回答。
他们还有什么价值？
健康的男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全是老弱病残。
他们连自己都养不活，又能为这个强大的部落带来什么？
绝望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他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我们有！”他激动地喊着。
“我们有一种黑色的石头！”
他一边比划着，一边急切地解释。
“它能烧很久很久！比最好的干柴烧得还要久！只要一小块，就能让我们在山洞里暖和一整夜！”
莫云的心脏狂跳。
就是靠着这种石头，他们这些老弱病残才能在寒冷的冬夜里幸存下来。
否则，不用等狼尾部落再来，严寒和饥饿早就把他们全都杀死了！
赵鸣羽的眉梢猛地一挑。
难道说这山上有一座煤矿？！
在这个原始的异世界，煤炭的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它意味着更高效的取暖方式，意味着冶炼金属的可能，意味着第二次工业革命的火种！
他再次看向莫云，目光变得深邃。
“带我去看。”
“石熊！”赵鸣羽转身，沉声下令。
“在！”
“你带一半的人，留在这里，看好车辆和物资，随时准备接应。”
“是！”石熊用力捶了捶胸口。
“孟丹！”
“在！”
“你带剩下的人，跟我上山！”
“遵命！”
队伍立刻分成了两拨。
赵鸣羽在莫云等人的引领下，踏上了通往山顶的崎岖小路。
山路难行，但对于炎黄部落的战士们来说不算什么。
当他们最终抵达山顶一处隐蔽的洞口时，饶是见多识广的孟丹，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走进山洞，病气和淡淡烟火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洞内光线昏暗，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几个人。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骨瘦如柴的女人，还有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
每一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脸上挂着和年龄不符的麻木与沧桑。
三十一人。
这就是灰牛部落如今仅剩的所有族人。
看到莫云带着这么多全副武装的陌生人进来，山洞里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
“大家别怕！”莫云连忙用嘶哑的嗓音安抚。
“这位是炎黄部落的祭司大人！是来帮助我们的贵客！”
莫云小心翼翼地走到山洞一角，从一堆杂物下，捧出几块石头，恭敬地递到赵鸣羽面前。
“大人，您看，就是这个。不过它很难点着，我们也是偶然的机会才发现它能烧。我们一直保留着火种，不敢让它熄灭。”
莫云见赵鸣羽的目光果然停留在那几块黑石上，心中一喜，立刻补充道。
“大人，火种就在另一个山洞里，我带您去看！”
“带路。”赵鸣羽惜字如金。
很快，莫云将他引到了一个更小，更深的洞穴。
刚一靠近，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就钻进了赵鸣羽的鼻腔。
洞里，两个面色苍白的男人正守着一堆微弱的火苗，那火苗就来自于几块正在缓慢燃烧的黑色石头。
为了不让火熄灭，也为了节约燃料，他们把洞口堵住了大半，导致整个山洞几乎密不透风。
赵鸣羽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看着那两个守着火种，眼圈发黑，精神萎靡的族人。
“这种毒气，吸得多了，人会感到头晕，乏力，最后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