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为什么会这样?
江辰搞不懂了。
他缓缓收回逐风,目光依旧停在那片支离破碎的岩壁上。碎石散落一地,火光在裂缝间跳跃,折射出冷冷的光。
江辰的神情逐渐沉了下去。
不对。
直觉告诉他,这岩壁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可无论是系统的判定,还是他自身的探查,结果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普通。
这就是一面普普通通的岩壁。
不会呼吸,没有蛛丝,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是我看错了?
江辰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抛在脑后。转头看向刘平,“你只在这个地方发现了蛛丝吗?其他地方呢?你有没有发现蛛丝?”
刘平被江辰目光一扫,整个人顿时一紧:“我,我当时心神不宁,脑子乱的很,没注意看其他地方。”
他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神情徨恐,声音越来越低:“我只记得那根蛛丝在这面墙上,其他地方我真没注意。那时候我看见岩壁在动,腿都吓软了,哪还敢多看一眼。”
说到最后,他咽了口唾沫,似乎还在回忆当时那种窒息的恐惧。
江辰微微眯起眼睛,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刘平。火光在他眼中一明一暗,象在衡量着什么。
片刻后,他说道:“那就再仔细找一遍。”
“啊?”刘平一怔。
“你带路,既然有一处蛛丝,那就很可能会有第二处、第三处。之前只有你发现了蛛丝,那这次就由你带路。”
刘平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举起火把,缓缓朝洞窟更深处走去。
火光摇曳,映照在潮湿的岩壁上,石壁凹凸不平,偶尔能看到几道干裂的痕迹,但没有蛛丝的影子。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几乎每走几步就停下来仔细查看一番,生怕漏掉什么。王远在后头提着火把跟着,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洞窟里除了三人呼吸声和脚步声外,再无他物。
“没有这边也没有。”刘平擦着冷汗,小声嘀咕。
他们绕过一处狭窄的石缝,又查看了几处死角,甚至连地面都扫了一遍,可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潮气,让人心头发闷。
又走了一圈,火把的火光逐渐昏暗,三人竟重新回到了最初那面被劈开的岩壁前。
“江大人,”刘平声音发干,带着一丝不安,“找遍了真的没看见蛛丝。哪怕是一根,都没有。”
火光映照下,江辰的脸色沉得象岩石一样,目光再次落在那面破碎的岩壁上。
就在这时,
江辰的目光一顿。
那面被劈得破碎的岩壁上,原本平整的石面忽然微微闪动了一下,仿佛火光在某个角度被什么东西折射。
刘平还在喘着气,根本没注意到。
江辰眯起眼,向前一步,抬起火把,火焰的光亮一点点掠过岩壁的裂缝。
“嘶”
一道极细的白线,缓缓显现出来。
它就悬在空气中,静得几乎让人忽略,白得近乎透明,只有火光在某个瞬间扫过时,才会反射出一缕微光。
正是那根蛛丝。
刘平一愣,象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往后退半步,声音都变了,“江、江大人!那、那是”
“蛛丝又出现了。”江辰冷冷看着面前的蛛丝。
【蛛丝】:蜕变蜘蛛吐出的蛛丝,具有一定黏性和腐蚀性。
他抬起逐风,意图去触碰蛛丝。
蛛丝在火光中轻轻一颤,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气息触动。
就在蛛丝即将与逐风触碰的那一瞬间,
“呼——”
一阵极轻微的气流声,从岩壁的裂缝中传出。
象是什么东西在缓慢吸气、吐气。
岩壁的表面开始起伏,仿佛有生命一般,微微鼓胀、收缩。
火光照在那起伏的石面上,阴影扭曲、跳动,宛如在一张巨大的皮囊上流淌。
刘平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江、江大人岩壁它在、在呼吸!”
江辰没有退,反而更靠近一步,让手中的火把靠得更近。
然而,就在火光再次掠过那根蛛丝时,
蛛丝猛然一闪。
然后,像被什么力量抹去一般,彻底消失了。
连带着,那诡异的“呼吸”声也骤然止住。
岩壁重新归于死寂。
尘埃缓缓坠落,空气冷得象凝固了一样。
蛛丝再次消失了。
江辰静静地站在原地,手中的火把微微晃动,火光映在他冷峻的脸上,明灭不定。
他能清淅地听见刘平与王远急促的呼吸声,那是恐惧被极力压制后的本能反应。
“啪啪!”江辰拍了拍手,声音在死寂的洞窟中显得格外突兀。
刘平和王远同时一颤,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头。
江辰神情冷静,目光沉稳:“清醒一点。恐惧是它的目的,越害怕,就越容易着了它的道。”
王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握着火把的手仍在微微发抖:“江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蛛丝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这岩壁还在‘呼吸’。”
江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蹲下,伸手拨开脚边的碎石。
他仔细观察着岩缝的走向、碎石的形态,眉头紧锁。
“真与假”他喃喃着,语气低沉,“在它面前,或许根本没有区别。”
刘平怔了怔:“什、什么意思?”
江辰抬起头,眼神如刀般锐利:“它能制造幻象,也能改变感知。你以为你看见的‘幻觉’,或许是真实的;而你以为的‘真实’,反而可能是它刻意给你看的假象。”
“那,那这蛛丝,也是幻觉?”
江辰点点头,“对。反正始终记住一点,不要慌乱,不要紧张,不要恐惧。只要保持心态稳定,那蜘蛛就拿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这时,一阵“咕噜咕噜”声响起。
那声突兀的“咕噜”在寂静的洞窟中格外清淅,象是一颗石子投入冰冷的湖面,荡起一圈尴尬的涟漪。
刘平脸一红,急忙捂住肚子,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