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也干咳一声，低下头，小声附和：“确实我也饿了。”
江辰看了他们一眼，神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淡淡地说道：“吃吧，先补充体力。顺便休息一下。”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包，打开后，里面是几块压得紧实的干粮和一小袋腌肉。
火把的光照在那一包干粮上，映出一层暗淡的油光。
刘平和王远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立刻蹲下分食起来。
干粮硬得象石头，他们却嚼得格外认真。火光跳动，映出他们脸上的灰尘与疲惫。
一时间，洞窟里只剩下火光轻轻跳动的声音。
三人靠着岩壁，各自沉默。
潮湿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灰尘味，火把燃烧的气味让人有些头晕。
江辰闭目静坐，似乎在养神。
王远靠在一旁，仍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抬眼看看那面岩壁，生怕它又会动起来。
刘平则坐得不安，手指在膝上轻轻敲打，目光闪铄。
片刻后，他装作随意地挠了挠头，小声说道：
“江大人，我去方便一下就在那边拐角，不会走远。”
江辰没睁眼，随口道：“去吧，小心点，别离太远。”
“明白。”刘平应了一声，提起火把站起身。
他转身的瞬间，目光悄悄掠过王远，轻轻眨了一下眼。
王远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假装还在收拾吃剩的干粮。
等刘平走出几步后，他也慢慢站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待两人都离开后，江辰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平静，却透着一丝寒意。
他的视线落在两人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这刘平果然有问题。”
江辰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火光映在他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光。
他重新握紧了逐风，手指轻轻摩挲着刀柄。
“装得还算像。”他轻声说道。
“不过，要骗我，还差得远。”
他的脚步极轻，几乎没有声音，缓缓朝刘平离去的方向走去。
火把的光随之拉长，在他身后拖出一道狭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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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远走了一段路后，找到刘平，“怎么了？把我叫出来？”
刘平立刻伸出手指在鼻尖，做了个噤声手势。
“嘘。”
王远被他这幅样子吓了一跳，只能压低嗓门，一脸茫然道：“老刘，你这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你觉得当前的境况如何？”
王远被问得有些懵，“境况？当然很糟糕啊！司宸都死了，我们还被困在这里，不断地兜圈子。那只蜘蛛一直躲在暗处虎视眈眈，一个不注意，说不定就要成为怪物的盘中餐了。”
刘平又接着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要怎么才能安全离开这个洞窟？”
王远摇摇头，“不知道，我完全找不到头绪，江大人看起来很镇定，他应该有办法的吧？”
刘平靠近了一步，火光在他脸上摇曳，映出一片阴影。
那张平日里老实木纳的脸，此刻却透着几分诡异的紧绷与阴鸷。
“你真觉得江辰有办法？”他压低嗓音，几乎是贴在王远耳边，语气里透着一股冰冷的讥讽。
“他不过是在带我们不停地兜圈子，他其实，毫无办法。”
王远愣住了，下意识后退半步，“这，应该不可能吧。江大人毕竟是司正，而且还是这只军队的指挥，应该能带我们出去”
越说到后面，王远的声音越小，越没有底气。
“看吧，你自己心里其实也不相信。”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算，就算他不能带我们出去，那我也认命了。抚恤金会发到我娘手上的。”
刘平冷笑了一声，“如果是死在蜘蛛手上，那还算死得其所，要是死在江辰手上”
听到这里，王远皱起了眉头，“你在胡说些什么？江大人怎么会对我们动手？”
“哼，天真。你忘了卫司宸是怎么死的？”
“卫司宸他是和江司正起了冲突，双方对赌，签了生死状的。我们俩和江司正又没有利益冲突。”
“对，你说的很对。我们俩只是普通小卒，和江辰没有利益冲突。但是，我们看见了江辰杀死卫司宸。就这一点，就足以成为江辰杀死我们的理由了。”
听到这里，王远尤豫了，“这不会的，之前我们都表示过的，不会对外多嘴，江司正不会为难我们的。”
“你想的太单纯了。那可是司宸，在天监司内，地位仅次于司命，是天监司妥妥的大人物。这样一个大人物被杀了，岂能善罢甘休，必定会掘地三尺将相关人士都找出来。”
“可可是有生死状。”
“唉，糊涂啊，糊涂啊。生死状这东西，只能针对平民百姓，对于卫司宸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物，生死状就是一张废纸罢了。天监司内，必定会有很多卫司宸的亲朋好友、利益关系网想要为其报仇。别说生死状，哪怕是军令状，也挡不住那股怒火。”
刘平顿了顿，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王远，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影。
“我们可是目击者。只要天监司那边真查起来，我们两个就是定案的关键。到时候，你觉得江辰会怎么做？”
“不，不会的。江司正不会杀人灭口的。”王远摇了摇头，语气却并不坚定。
“你为什么会觉得江辰不会杀人灭口？你有什么确凿的凭证吗？他连司宸都敢杀，杀两个小卒算什么？他可是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不杀我们的。”
“这”王远被说得有些松动，意志不坚，“可，可就算他要杀我们，那何必要留我们到现在？要杀早杀了，以我俩的武力，不可能挡得住他的。”
“那是因为他还需要我们！那蜘蛛一直潜伏在暗处，伺机偷袭。他需要我们两人作为探路棋子，或者说是弃子，来试探那只蜘蛛的能力，所以才一直留着我们性命。”
刘平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一旦让他找到机会，他一定会毫不尤豫地将我们两人推入火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