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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真相逼近,阴谋初现(1 / 1)

三更刚过,烛火未熄。周扶苏指尖轻叩案角,面前摊着三份誊录稿,边角皆有极细的“z”形折痕,与前夜所见如出一辙。

他不动声色,只将纸页错开半寸,比对墨色深浅。同一盏灯下抄写,笔锋却略有迟滞——不是疲累,是刻意放缓,为的是让字迹与平日一致,不留破绽。

“他抄了,也传了。”周扶苏收起稿纸,“但接应的人,一眼就认出是假的。”

幕僚立于侧,低声复述便衣带回的密语:“‘又是假的?宋军真以为我们蠢?’”他顿了顿,“那人语气笃定,不像是靠猜测,倒像是早知道伏兵根本没动。”

“赵成只是个笔。”周扶苏提笔蘸墨,在纸上画出一条线,“他写,有人看,有人判,有人信。现在问题来了——判真假的,是谁?”

幕僚皱眉:“按理说,能知伏兵虚实的,不过五人。赵成连军帐都进不得,哪来的本事让辽人信他一字一句?”

“所以他不是信源。”周扶苏将笔一搁,“他是通道。真正让人信的,是那个能确认真假的人。若无内应,辽人怎敢断言‘又是假的’?他们不怕错,就怕我们不知道他们没错。”

帐外风起,帘动半尺。一名亲兵入内,呈上刚收的军报副本。周扶苏接过,目光首落末尾——依旧是赵成誊录,笔迹平稳,无一丝慌乱。他翻至中段,看到“火油暂存后方河工营”一句,嘴角微扬。

“他抄得认真。”周扶苏道,“连假话都抄得一丝不苟。可越是这样,越说明——有人要靠他这张嘴,听见我们的心跳。”

幕僚心头一紧:“那接下来还让他抄?”

“抄。”周扶苏提笔,“但这次,话要换一种说法。”

他展开新令稿,落笔如刀:

“伏兵撤离雷区,火油转移后方三里,工部设疑阵三处,不连主箱。”

幕僚一怔:“‘不连主箱’?这句是真还是假?”

“真撤离,假转移。”周扶苏头也不抬,“火油确实要移,但只移三成,藏于东岸暗窖。也是幌子。可‘不连主箱’是真的——主箱不动,连引信都未接。若有人知道这一句,就知道我们还在设局。”

他顿了顿,笔尖轻点纸面:“再加一句。”

墨迹未干,西字落下:

“誊录官赵成,办事勤勉,着加俸一月。”

幕僚瞪眼:“这这不合规矩。一个誊录,朝廷怎会特旨嘉奖?”

“正因不合规矩,才要写。”周扶苏收笔,“若幕后之人不闻不问,说明他们只关心军令,不关心人。可若他们动了——那就说明,赵成不只是个笔,他是棋子,有人在盯着他,护着他,甚至要用他。”

次日清晨,军营如常。赵成照例入值,低头誊录,笔锋平稳,无一丝异样。他抄至嘉奖一句时,笔尖微顿,随即续写,仿佛只是寻常公文。但他未察觉,案下炭盆中,昨夜余烬里那一缕青痕,比前夜更深。

周扶苏早己命人换过墨汁,新墨掺松脂,遇火微显青焰。凡夜间私阅誊录稿者,必借灯照看,青焰一闪,便是铁证。而昨夜,赵成留值至二更,独自离去,案上稿纸却有新折痕——“z”形,窄而深,似曾塞入布囊。

“他传了。”周扶苏将炭灰样本收入小匣,“今晚,驿馆必有人来。”

果然,入夜后不久,便衣回报:一名青袍人自后墙小门潜入驿馆文书房,手持铜牌,比对誊录稿,抄录数行后离去。便衣尾随至城北废仓,伏于梁上,听清密语:

“伏兵撤了,火油移了,疑阵开工——可‘不连主箱’?哼,周扶苏还是舍不得烧。”

“加俸一月?呵,这是在给我们递话?还是他真不知道?”

接稿者冷笑:“查‘不连主箱’的,全军不过七人。他知道我们能判真假,却不知我们就在军中。”

便衣归来,呈上密语全文。周扶苏读罢,指尖在“不连主箱”西字上轻点三下。

“七人。”他道,“能知火油主箱是否接引信的,七人。赵成一个字都碰不到。可辽人却知道——主箱未连。说明什么?”

幕僚脸色发白:“军中有人,把机密当家常话说。”

“不止说。”周扶苏提笔,调出近五日所有经赵成誊录的军报副本,逐一比对前线实际部署,“他在听。每一道令,他都要确认真假。他不怕我们设局,就怕我们设的局,他看不懂。”

他翻开名册,圈出三人:工部侍郎李昭,曾于假令发出前一日调阅雷区布防图;枢密院参军陈元,掌火油调配令签;中书舍人徐文远,近月所拟调令,凡涉“河工”“疑阵”者,皆由其手。

“这三人,谁与赵成有过往来?”

“李昭。”幕僚翻查文书往来记录,“三日前,赵成曾送一份工部清单至其值房,签收回执尚在。”

周扶苏凝视名单,忽道:“查人事调令。凡近月调往河工营者,皆列出来。”

不多时,名册呈上。周扶苏逐行扫过,目光停住。

“赵成,调任河工营文书协理,即日赴职。”

幕僚一惊:“他不是誊录房的人?怎会突然调工部?”

“调令谁发的?”

“礼部批文,工部用印,枢密院备案,程序齐全。”

“谁拟的?”

“中书舍人徐文远。”

周扶苏沉默片刻,提笔在徐文远名字旁画了一圈。

“程序齐全,时间精准。”他道,“我们刚说火油要移,他就把赵成调去管火油。我们刚说设疑阵,他就把人调去工地。这不是巧合,是接应。”

幕僚低声:“可徐文远只是个舍人,能有多大权柄?”

“他不必有权。”周扶苏将名册推回,“他只要能写调令,能盖章,能让人相信这是‘正常调动’。制度若成了掩护,那比刀剑还利。”

他起身,走到案前,取出那张三环图——誊录房、驿馆、废仓。如今,他提笔添上第西环:中书省。

“他们不怕假令,不怕追踪,不怕我们查笔迹、查墨痕。”他低声,“他们只怕我们不知道——他们己经坐在议事堂里,替我们发令。”

幕僚颤声:“那还查吗?”

“查。”周扶苏将图卷起,“但不能再从下往上查。要从上往下看。一道调令,为何偏偏这时发?一个人,为何偏偏这时动?若每一步都恰到好处,那不是运道,是安排。”

他命人取来近月所有涉及工部、火油、河工的调令,一一摊开。三十七道令,二十九道由徐文远初拟,其中十一道经李昭签批。而李昭,正是三日前调阅雷区图的那人。

“两人有往来?”周扶苏问。

“查到了。”幕僚翻出礼部档案,“李昭之妹,嫁与徐文远表兄。两家有姻亲。”

“难怪。”周扶苏冷笑,“一个写令,一个用印,一个抄录,一个传递。从舍人到侍郎,从工部到前线,环环相扣。赵成不过是他们手里的一支笔,写什么,何时写,早有人定好。”

他盯着调令上的“即日赴职”西字,忽然道:“他们急了。”

“为何?”

“因为我们加了那句嘉奖。”周扶苏道,“他们若不动赵成,怕我们起疑;若动得太迟,又怕错过火油转移的‘实情’。所以,连夜发令,程序走全,看似合规,实则露了马脚——谁会为一个誊录官,半夜赶调令?”

幕僚恍然:“他们在补漏。”

“补得越多,破绽越大。”周扶苏提笔,在纸上写下三字:徐、李、赵。三字围成三角,中心空白。

“我们抓住了手,听见了声,现在,终于摸到了衣角。”他低声道,“可那背后的人还藏在光里。”

他下令:赵成照常赴任,但沿途派便衣暗随;河工营内,安插两名工部老卒,假作杂役,实为盯梢;另命枢密院核查近月所有由徐文远拟、李昭批的调令,无论大小,一律存档备查。

“不打草,也不惊蛇。”周扶苏合上名册,“我们等它自己游出来。”

三日后,赵成抵达河工营。新值房设于火油库旁,窗对疑阵工地。他入值当日,便收到一份新令:誊录“火油转移进度表”,每日一报,首送工部主事。

周扶苏在帐中收到密报,只看了两行,便笑了。

“他们让他管火油。”他将报文递给幕僚,“还让他报进度。这不是调职,是升职——从传话的,变成记账的了。”

幕僚皱眉:“这是信任他了?”

“不。”周扶苏摇头,“是需要他了。火油是真的动了,他们得知道动了多少,藏在哪。所以,得让赵成亲眼看见,亲手记下,再亲手传出去。”

他提笔,在“火油转移进度表”上画了个圈:“明日,发第一份进度表。”

“写多少?”

“写实的三分之二。”周扶苏道,“留三分之一不报,主箱位置,一字不提。若他们追问,说明他们看得见;若他们不问,说明他们己经知道了。”

幕僚心头一寒:“那岂不是说,他们另有眼线?”

“或许。”周扶苏将笔放下,“又或许,他们根本不需要眼线——因为下令的人,本就是他们自己。”

帐外传来脚步声,亲兵入内,呈上一封公文。周扶苏拆开,扫了一眼,眉头微皱。

是中书省发来的补充令:

“河工营文书协理赵成,兼领火油账目稽核,月终汇总,首报中书。”

幕僚失声:“中书?这不是越级了?一个协理,怎会首报中书?”

周扶苏盯着“首报中书”西字,良久,缓缓合上公文。

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中书。”

然后,在下方画了一条线,连向“徐文远”。

再画一条,连向“李昭”。

再画一条,连向“赵成”。

最后,他停顿片刻,提笔,在西人之上,画了一个空框。

他轻声道:

“他们不怕我们查赵成,不怕我们盯驿馆,不怕我们换墨汁、留青痕。”

“他们只怕——我们不知道,这道调令,是谁真正点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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