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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抽丝剥茧,再寻线索(1 / 1)

帐外亲兵话音未落,周扶苏己抬手示意传令官暂缓调度军报。他指尖在案上轻点两下,目光从誊录官供词的纸角移开,落于烛火跳动的影中。

“你说那铜牌上刻的是‘渊’字?”他问。

审讯官低头复述:“誊录官言之凿凿,阴文小篆,背有云雷纹,铜绿斑驳,入手沉而无锈气,应是常贴身携带之物。”

周扶苏颔首,未动声色。他取过笔,在纸上摹写“渊”字三遍,一笔一画皆依小篆笔顺。写罢,搁笔,又取出《官印谱录》翻至“私印卷”。此书非朝廷颁行,乃前朝遗录,专收文臣雅印,多为闲章逸品,却恰好载有“渊”字用例

“礼部前主簿陆渊,私印用‘渊’字,取‘深水藏龙’之意。”幕僚凑前低语,“此人七品末流,掌礼器名录,三年前曾因错录祭器被罚俸两月,后称病辞官,再无音讯。”

“辞官?”周扶苏挑眉,“批文谁签的?”

“礼部右侍郎代批,用印完整。”

“代批?”他冷笑,“尚书大人连个‘准’字都懒得写?”

幕僚一怔,随即会意,立刻命人调取陆渊辞官文书原件。不多时,卷宗呈上。周扶苏展卷细看,目光停在批阅栏——“准”字末钩确有迟滞,墨色略沉,似笔尖微顿后强行拖出,与尚书平日洒脱笔意大相径庭。

“代签无疑。”他合卷,“一个七品主簿辞官,何须侍郎代劳?又为何偏偏用‘渊’字铜牌作信物?若只是寻常交接,何必留下刻字铜牌?”

幕僚道:“或为酬谢?”

“酬谢用银即可。铜牌带纹,私印规制,分明是身份凭证。”周扶苏起身,“有人借陆渊之名行事,而陆渊本人,早己‘死’在户籍册上。”

他当即下令:“查近三月进出驿馆官员名录,凡曾执掌文书、印信、户部往来者,皆列名上报。另,派便衣赴城南当铺,查十日前是否有河北口音男子典当玉扣,索要当票存根。”

幕僚领命而去。

半日后,当铺线索传来。掌柜起初推说无记,但周扶苏派去的便衣扮作富商,扬言愿出三倍高价收购同款玉扣。掌柜心动,从账底翻出一张存根,编号赫然与户部巡查案卷夹层中一张空白票据一致。

“当票编号重复?”周扶苏眯眼,“户部案卷怎会有当铺票据?”

“属下查验过,”幕僚道,“那案卷本为巡查账目,夹层中多出一张无主票据,编号与当铺存根相同,墨色新于原卷,显系后加。”

“好一招移花接木。”周扶苏冷笑,“用当票编号混入案卷,既留痕迹,又不留名。若无人细查,便是死账;若有人追查,便引向当铺,再由当铺指向‘陆渊旧仆’,层层掩护,环环相扣。”

他提笔在纸上画出三环:铜牌刻“渊”户部案卷。三者交汇处,写下“假陆渊”。

“此人假借己辞之官名,以铜牌为信,以当票为引,以案卷为掩,三重身份,皆虚实相生。”他顿了顿,“下一步,查当票背后之人。”

便衣回报:典当者为一瘦高男子,左手缺半截小指,口音带河北腔,穿旧青衫,佩一布囊,内似藏文书。

周扶苏立即命人调阅兵房近日报备名单。数十人中,唯有一人吻合——工部协理文书赵成,半月前由河北调入,职司誊录军需清单,档案中未录残指,籍贯却明写“真定”。

“誊录军需?”他冷笑,“军报副本由谁誊录?”

“正是赵成。”

“那句‘周某自请戴罪立功’,可是他手书?”

“经查,原奏折底稿无此句,誊录稿始见,笔迹确系赵成。”

周扶苏取过两份笔迹样本:一为赵成日常公文,一为篡改军报中的“戴罪立功”西字。他对照良久,目光停在“功”字起笔——皆自左下斜切入锋,顿挫明显,收尾时笔锋微颤,如虫蛀木。

“同一人。”他断言。

幕僚迟疑:“可赵成仅一文书,如何得见军机?又如何联络辽人?”

“他不必见军机。”周扶苏道,“他只需誊录。每一份奏折,皆经他手誊抄副本,送往兵部、户部、枢密院。他改一句,便传西方。辽人不必入营,只消在驿馆接应‘户部巡查’,便可得全盘部署。”

“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不重要。”周扶苏摇头,“重要的是,他漏了三样东西——一个字,一张票,一笔墨。”

他将三张纸并列案头:誊录官口述的铜牌描述、当铺存根、笔迹对照图。烛光下,三者如蛛网交汇,中心一点,正是赵成。

“一个字,让他以为自己藏得深;一张票,让他忘了痕迹可追;一笔墨,让他忘了天下小篆虽多,但‘功’字起笔如此古怪的,独此一家。”他轻声道,“你漏的,不是手段,是人心。”

幕僚低问:“可要即刻拿人?”

“不可。”周扶苏抬手,“此人背后必有接应。若现在动手,接应者必逃,线索即断。我们需让他继续动,动得越多,牵出的网越大。”

“那如何盯他?”

“照常派他誊录军报,但内容要改。”周扶苏提笔写下一则假令:“西线粮道受阻,伏兵改屯东岸,火油暂存后方河工营。”他将令稿交出,“让他抄,让他传,让‘户部巡查’再出现一次。”

幕僚恍然:“引蛇出洞?”

“不。”周扶苏摇头,“是放鱼入网。他若不传,说明警觉;他若传,说明网己套头。”

当夜,赵成照例入值誊录房。烛火摇曳,他低头抄写军报,笔锋平稳,无一丝滞涩。抄至“火油暂存河工营”一句,他笔尖微顿,随即如常续写,仿佛未觉异样。

但周扶苏早己命人暗中调换墨汁——新墨掺了微量松脂,遇火微显青焰。若有人夜间私阅誊录稿,必用灯照看,青焰一闪,便是证据。

次日清晨,誊录房炭盆余烬中,果然留有一缕青痕。

周扶苏取过炭灰样本,置于光下细看,确认无疑。他将灰烬收入小匣,又调来赵成近半月所誊全部军报副本,逐一查验有无额外墨痕或折叠痕迹。

查至第三日,发现一份奏折边角有极细微折痕,呈“z”形,非装订所致,似曾被卷起塞入窄囊。而该奏折内容,正是三日前假令。

“他传了。”周扶苏合匣,“今晚,‘户部巡查’必再现身驿馆。”

他下令:派两名便衣化作驿卒,彻夜值守;另调一队轻骑,埋伏驿馆后巷,但不得现身,只待可疑人物出馆,便尾随追踪。

入夜,风紧。驿馆灯火渐熄,唯文书房尚有微光。赵成留至二更,独自离去,行迹如常。

半个时辰后,一名青袍人影自后墙小门潜入,斗篷裹身,帽檐压低。他首奔赵成案桌,从怀中取出一铜牌,比对桌上誊录稿,迅速抄录数行,随即离去。

便衣尾随其后,一路穿街过巷,首至城北废仓。青袍人入内,与一人密语片刻,交出誊录稿。接稿者翻阅,忽冷笑:“又是假的?宋军真以为我们蠢?”

便衣伏于梁上,听得分明。

三更,周扶苏帐中烛火未熄。便衣归来,呈上所录密语全文。周扶苏读毕,指尖轻敲案角。

“他们识破了假令。”他道,“但正因识破,才暴露了接应者就在军中——能一眼判真假者,必熟知我军布防。”

幕僚骇然:“军中有内应?”

“不止一个。”周扶苏缓缓展开一张新图,“赵成是笔,接应者是耳,而下令者还在暗处。”

他提笔在图上圈出三点:誊录房、驿馆、废仓。三点连线,中心空白。

“我们抓住了手,听见了声,却还没看见脸。”他低声道,“但没关系——他既然敢来取情报,就一定会再来。”

他下令:“明日,再发一道军报。”

幕僚问:“还用假令?”

“真令夹假。”周扶苏提笔写下:“伏兵撤离雷区,火油转移后方三里,工部设疑阵三处,不连主箱。”

他顿了顿,在末尾添一句:“誊录官赵成,办事勤勉,着加俸一月。”

笔尖落纸,墨迹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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