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惊鸿那令人作呕的目光在月青旋和韩灵犀身上来回扫视,尤其是他指向月青旋时那毫不掩饰的觊觎,以及口中吐出的“野种”二字,如同两把毒锥狠狠刺在韩岳的心头!
怒火瞬间冲上韩岳的头顶,他身为父亲,更是一家之主,岂容雷惊鸿如此践踏!
“雷惊鸿——!你欺人太甚!”韩岳须发戟张,磅礴的混元后期的气劲轰然爆发,大殿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沉重,如同置身风暴中心!
狂躁的风之力在他周身狂卷嘶鸣,“我韩岳的女儿,岂容你随意品评取舍?给我滚出去!!”
面对暴怒的韩岳以及那强悍的威压,雷惊鸿却只是轻蔑地掏了掏耳朵,似乎连一丝压力都感受不到。
他身后的两位黑袍老者冷哼上前半步,瞬间释放出同样的凶悍气息,形成犄角之势,隐隐压制韩岳。
“啧,韩家主,发这么大火干嘛?”雷惊鸿痞笑着,那笑容充满了混不吝的意味,“我爹说了,这是给你们韩家机会!一条活路!别不识抬举!”
他目光再次扫过脸色惨白、惊怒交加的韩灵犀和攥紧衣角、身体微颤的月青旋,歪着脑袋,仿佛在挑选货物。
“要不这样”
雷惊鸿猛地一拍手,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主意,“好事成双嘛!我们家那位喜欢收集美人的二叔前阵子死了个宠妾,正难过着呢!我看你这便宜女儿长得也还行,清清爽爽的,正好带去给我二叔暖暖床”
随后,雷惊鸿的目光再次停留在了云熙身上,“这妮子看着不错,虽说是东域来的杂种,不过倒是可以给我当个婢女”
他话音未落,竟然咧着嘴,无视了前方暴怒的韩岳和几乎要拔剑的云熙,带着几分淫邪与暴戾混杂的兴奋,伸出那只布满粗糙疤痕、散发着浓重腥气的右手,径首朝着月青旋那白皙惊恐的脸颊摸去!
“嘿嘿嘿,小美人儿,让哥哥我先替二叔看看成色”
那粗鄙的话语和凌空的爪子,仿佛瞬间抽空了月青旋身边的空气!羞辱、恐惧、恶心感让她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你的猪蹄,不想要了?!”
一个冰冷到极致、仿佛从九幽寒狱中传出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大殿中炸响!
声音响起的刹那,一道快到超越电光石火的暗金棍影,后发先至!
这一棍,角度刁钻到了极致,掠过雷惊鸿身侧的两位长老,凝炼着极致的速度与力量,对着雷惊鸿那不安分的手便是一击崩挑!
砰——
咔嚓!
清晰的骨骼碎裂的声音伴随着雷惊鸿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同时爆发!
那只伸向月青旋的咸猪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连同整个小臂一起诡异地向上弯折,玄岩棍中暗藏的霸道灵力如同跗骨之蛆,瞬间侵入了他的臂骨经络。
雷惊鸿那壮硕如熊的身躯,如同被远古雷兽正面撞击的枯木,在所有人惊骇绝伦的目光中,惨叫着倒飞而出,狠狠撞在宗祠巨大的蟠龙石柱上!
轰——!
坚硬的石柱都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雷惊鸿口喷鲜血,捂着完全碎裂变形的手臂,蜷缩在地,发出非人的惨嚎。
“少主!!!”
那两位黑袍老者惊怒交加,“谁!哪个混蛋敢伤害我家少主?!”
“我。”
瀚宇脸色阴沉,言语冰冷,他闪身至青旋身前,将她和一旁的云熙护在身后,手中玄岩棍斜点地面,棍身嗡鸣,整个人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栗的荒古煞气与混元巅峰的磅礴威压!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再无丝毫情绪波动,只有一片冻结灵魂的漠然杀机,牢牢锁定两位雷家洞虚护卫!
那股实质性的、经历过星月阁血战淬炼出的百战凶煞之气,混合着东皇血脉初醒的威仪,以及突破混元巅峰后气与神合的圆融浑厚,形成一道无形的、坚不可摧的恐怖屏障!
“混元巅峰?!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那两位混元后期的黑袍老者,在感受到了瀚宇的威压之后,硬生生刹住了扑向他的脚步,一种被上古凶龙盯上的死亡预感瞬间攥紧了他们的心脏,那年轻人的眼神告诉他们——再前进一步,就是真正的血溅五步,那棍尖蕴藏的毁灭力量,绝非虚张声势!
“你你敢伤我!东域杂种!!”
雷惊鸿挣扎着抬起头,面容扭曲如同恶鬼,眼中全是怨毒!
瀚宇的目光甚至没有瞥他一眼,只是抬起玄岩棍,棍尖遥遥指向挣扎爬起的雷惊鸿咽喉。
“管好你的嘴,也管好你的猪蹄。”
瀚宇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地面。 “再有一次,我断的就不是你的骨头了。”
那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席卷,瞬间让雷惊鸿的惨嚎噎在喉咙里,只剩下恐惧的嗬嗬声。
“你你们!!”
两位黑袍老者脸色铁青,恨不得立刻将瀚宇碎尸万段,但眼前这年轻人展现出的威慑力和那股混元巅峰却深不可测的气息,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瀚宇的狠辣果决,更是让他们无比忌惮。
“好,很好!好你一个韩家,好你一个东域来的蛮夷!咱们走着瞧!”
其中一位黑袍老者咬牙切齿,在丢下那一句充满与怨毒的狠话,便和另外一位一起,飞快地架起因剧痛而近乎昏厥的雷惊鸿,如同三只丧家之犬一般,狼狈不堪地退出了韩家祠堂。
与此同时,祠堂的大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声。
韩岳看着面沉如水的瀚宇,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感激与震撼,方才他虽是含怒爆发,却没想到瀚宇的动作比他更快,手段更辣!
韩岳知道,雷惊鸿带来的那两位护卫实力至少在混元六星以上,而那股震慑住这两位混元后期修士的恐怖气势,绝非普通混元巅峰所能拥有!
“你你闯下弥天大祸了!!”死寂被一声沉重的权杖敲打地面的声响打破。
大长老韩朔猛地站起身,枯槁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瀚宇,老脸上是刻骨的愤怒与惊恐,声音都变了调:“雷惊鸿!那是雷家的嫡长子!!你竟然你竟然敢把他打成这样!还重伤了他的手臂!”
他转而将矛头疯狂指向韩岳:“韩岳!你看看!都怪你!引入这灾星!这野蛮的东域匹夫!你知道给我们韩家惹了多大的祸吗?!”
“雷家!雷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只会把账算在我们韩家头上!雷霆之怒将彻底降临!我韩家的矿脉、商队、乃至最后的虚空渡口控制权一切都完了!彻底完了!”
韩朔歇斯底里地吼着,仿佛韩家下一刻就要崩塌。
面对长老会的集体惊惶与责难的目光,以及大长老声嘶力竭的指控。
瀚宇缓缓收棍,冰冷的目光扫过如同热锅上蚂蚁的韩朔以及惊慌失措的众长老,最后落在韩岳那凝重、复杂、充满了挣扎的脸上。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暮鼓晨钟,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在每个人耳边炸响:“靠摇尾乞怜求来的‘和平’,是施舍。”
他目光如炬,首刺韩岳双眼深处,“靠着献祭自己的女儿、牺牲尊严换来的‘合作’,也只是权宜之计的毒药!”
“雷家今日要你的女儿,明日就能要你的矿脉;今日能把你踩在脚下,明日就能把你推进深渊!”
“这所谓的‘合作’从始至终,都只是吞掉你韩家的一种手段!”
“真正的立身之本,从来不在别人的口袋里!”
瀚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破灭虚妄的力量:“只有靠自己拳头打出来的!真正属于自己的!才是根基!才是立足的底气!”
“靠摇尾求存换来的,只会是更多的屈辱!真正的尊严和价值唯有用力量和血来证明!”
这一席话,如同惊雷炸响在韩岳混沌的心海!
他猛然想起了月青旋母亲那双带着失望与绝望的泪眼
想起了这些年被雷家步步蚕食、韩家人心涣散的憋屈
想起了自己身为父亲却无力阻挡对女儿的羞辱
一股积压己久的、被压制了的血性与愤怒,混合着眼前这年轻人话语中那股无畏无惧的铁血精神,如同沉睡的火山被瞬间点燃!熊熊燃烧!
韩岳的眼眸瞬间变得无比锐利, 他不再是那个瞻前顾后、被家族责任压迫得喘不过气的家主,一股属于混元八星强者的、沉埋己久的铮铮铁骨气息,冲天而起!
他一脚重重踏下!
轰——!
脚下那坚硬无比的玄石地面瞬间寸寸龟裂!
“瀚宇小友——说得好!”
韩岳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与锋芒,瞬间盖过了大长老的狂呼乱叫。
他怒视着被震得呆住的韩朔等人:“这窝囊气,我韩家受够了!”
“雷家要战——” 韩岳的声音裹挟着风雷之势,传遍整个宗祠大殿,“我韩岳——奉陪到底!!!”
韩岳的宣言,如同投入死水潭的雷霆,瞬间引爆了韩家高层原本就复杂暗涌的局面。
“家主你你这是将韩家拖入万劫不复啊!”大长老韩朔痛心疾首地跺着黑木权杖,“意气用事!不顾大局!你这是害了全族!”
他身旁几位亲近的长老也纷纷附和,脸上充满了惶恐和不满。
韩朔又将矛头对准了瀚宇,指责道:“着东域来的野小子,仗着自己那点修为,不知天高地厚,他那毫无家族、大局观的狂妄之语,家族您也要听信吗!?”
“畏手畏脚的老匹夫,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瀚宇不屑一笑,脸上充满了自信,他回怼道,“少年自有少年狂,斗天战地问苍茫!”
“你你,狂妄!!!”韩朔被瀚宇怼得无话可说,手中权杖狠狠敲打了数下地板便再不说话。
韩灵犀则咬着嘴唇,脸色煞白,看向父亲的眼神充满了埋怨——在瀚宇动手打飞雷惊鸿那一刻,她就知道所谓的“联姻牺牲”计划彻底破灭,而雷家后续的报复她不敢想象。
但韩岳此刻心意己决,浑身散发出铁血家主的威严,不容置疑地下令:“韩家!自今日起!戒严!召回所有在外人手!密切监视雷家动向!动用一切人脉资源,不惜代价收集雷家罪证与底牌!”
“灵犀,青旋!”他看向自己两个女儿,眼神虽复杂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保护之意,“随我回主院!”
他不再理会宗祠中嗡嗡嗡的杂音,带着惊魂甫定却眼神复杂看着瀚宇的月青旋,以及神色晦暗的韩灵犀,大步离开。他对瀚宇和云熙郑重颔首示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人散场,大长老韩朔最后一个杵着权杖,步履沉重地走出宗祠。
他那张枯槁的老脸上,再没有了半分在大殿上的惊恐慌乱,只剩下一种阴沉到极致的算计,那浑浊的老眼深处,闪烁着刻毒的寒芒。
回到自己的密室,韩朔立刻开启了所有屏蔽阵法。
他枯瘦的手掌握着一枚特殊的、散发着诡异血光的传讯玉符。
“雷家主”
韩朔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带着谄媚与决绝,对着玉符说道: “计划有变,但机会仍在。”
“韩岳冥顽不灵,己被两个东域小辈蛊惑,竟要与雷家开战!此人己不可留!”
“那月青旋还有那个不争气的韩灵犀便是韩岳的软肋!”
他那枯槁的手指在面前一个韩家防御力量分布图的某处——听风居与主院之间的偏僻廊道,敲了敲。
“三日后待到雷霆谷二使’抵达城郊便可于此地设伏!”
“待我将韩岳引离请雷家主速遣”
他眼中寒芒一闪。
“破府!掳人!”
“还望雷家主莫要忘了给老夫的承诺”
玉符血光一闪,似乎传来一道模糊但却充满贪婪与狞笑的回应。
密室内,烛火摇曳,将韩朔那张布满皱纹和狠毒计划的老脸照得忽明忽暗。
“韩家既然你韩岳自取灭亡,要跟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条道走到黑那就别怪老夫清理门户了。”
“只有跟着雷家”
他闭上眼,喃喃自语:“才能活下去啊”
密室重新陷入一片死寂般的黑暗中,唯有一股浓浓的背叛与阴谋气息,悄然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