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吗？”
当何雨水问出这句石破天惊的话时。
整个s级指挥室，陷入了一种比绝对零度更可怕的死寂。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那些闪烁着无数代码的屏幕，流动的光影，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钉在了那个顶着一张仙女脸，此刻却面色惨白的“男人”身上。
龙头那张布满风霜的老脸，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个没忍住，就要当场爆出一句国骂来搅乱这微妙的气氛。
玄机子那双掐算天机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他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高人模样，但那微微颤抖的拂尘穗子，却暴露了他那颗同样在疯狂吃瓜的凡心。
而寒江雪，那座移动的冰山，此刻却前所未有地安静。
她站在阴影里，像一柄出鞘后忘了收回的利刃，周身散发着与己无关的寒气。
但她那双锐利的眸子，却不受控制地，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落在了何雨柱的身上。
这是审判。
一场来自神明的、关于凡人伦理的终极审判。
被夺走了未婚妻的男人，将如何面对那个夺走一切，却又是自己至亲的妹妹？
是暴怒？是崩溃？还是……原谅？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下。
何雨柱，顶着何雨水那张足以倾倒众生的脸，终于动了。
他那颗四十瓦的大脑，在经历了长达半分钟的宕机后，终于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重新开始运转。
恨？
他当然恨过。
就在前些天，就在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兄弟”没了，变成了一个娘们儿的时候，他恨不得把天都给捅个窟窿。
晓娥是他媳妇儿！
是他傻柱拼死拼活，攒了半辈子家当，准备风风光光娶进门的媳妇儿！
这事儿，搁谁谁不炸？
何雨柱的脑子里，那股子冲天的怨气还没来得及升腾，另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就不由分说地、霸道地、挤了进来。
是那间热气腾腾的澡堂子。
是那氤氲的水汽中，一片片晃眼的雪白。
更是那具充满了爆发力与美感，没有一丝赘含，仿佛由神明亲手雕琢而成的完美胴体……
那滑腻的触感，那冰冷的体温，那屈辱的泪水，那在自己手下逐渐变软、变热、甚至发出压抑闷哼的身体……
咕咚。
何雨柱不受控制地，咽了口唾沫。
那声音，在这死寂的指挥室里，响亮得如同打雷。
他缓缓地，抬起手，挠了挠自己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
发丝从指间滑过，那滑溜溜的触感，让他感觉浑身都不得劲，但心里，却莫名地痒痒。
他咂了咂嘴，终于在万众瞩瞩目之下，开口了。
用的，是那把清脆娇软，他自己听着都别扭的嗓音。
“恨？”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字，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一丝……众人完全无法理解的轻松。
“我说妹子，你这话要是搁昨天问，我肯定得跟你急眼。”
“我非得指着你鼻子骂你个三天三夜，问问咱老何家的祖宗十八代，有没有出过你这么个专抢哥哥媳妇儿的玩意儿！”
这话一出，龙头和玄机子对视一眼，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要糟！
这是要当场翻脸，上演全武行的节奏啊！
可没等他们想好怎么劝架。
何雨柱话锋猛地一转，脸上，竟然咧开了一个笑容。
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傻柱的、憨厚中带着三分猥琐，七分得意的笑容。
配上何雨水那张清冷绝美的仙女脸，显得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可现在嘛……”
他拖长了音调，卖了个关子。
“此一时，彼一时了！”
说着，在所有人那充满了不解、错愕、震惊的目光中。
何雨柱，缓缓地，转过了头。
他那双本该清冷如月的漂亮眼眸，此刻，却像是装了两盏一百瓦的探照灯，直勾勾地、毫不掩饰地、充满了赤裸裸的侵略性地——
盯住了站在角落阴影里的寒江雪！
那一瞬间，寒江雪浑身的汗毛，都炸了！
一股比在澡堂子里被他逼着脱光时，还要强烈无数倍的、被毒蛇盯上的恶寒，从她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她下意识地就想发动异能，将这个用眼神亵渎她的混蛋，当场冻成冰雕！
可没等她动手，何雨柱那足以让在场所有人三观尽碎的“渣男宣言”，已经如同惊雷般，轰然炸响！
他舔了舔自己那属于何雨水的、粉润的嘴唇。
用一种土匪头子宣布压寨夫人归属权般的霸道语气，对着何雨水，也是对着所有人，大声宣布道：
“晓娥是好！是漂亮！是盘儿靓条儿顺！”
“可那都是过去式了！”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甚至带上了一丝破音的尖锐。
“做人，得向前看！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对不对？”
“我跟你说，妹子！”
他猛地一拍自己那傲人的胸脯，那惊人的弹性让他自己都哆嗦了一下，但他浑不在意，指着寒江雪的方向，满脸红光，得意洋洋地嚷嚷道：
“我现在！有新的目标了！”
“而且……”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猥琐，愈发欠揍。
“我们进展神速！都已经……坦诚相见了！”
“轰——！！！！！”
如果说，之前何雨水的问话，是让指挥室陷入了死寂。
那么何雨柱这番话，就是直接引爆了一颗精神原子弹！
整个指挥室，所有人的大脑，在这一刻，集体宕机！
坦诚相见？！
龙头刚刚缓过来的一口气，瞬间又卡在了喉咙里，他双眼翻白，手捂着胸口，要不是玄机子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这位龙组的最高指挥官，恐怕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被下属的八卦给活活憋死的人！
玄机子手里的拂尘，“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修的是什么几把道”的终极迷茫。
而站在风暴中心的何雨水，那张属于她哥哥的憨厚脸上，那两条浓密的眉毛，不受控制地、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她哥哥会愤怒，会咆哮，会跟她恩断义绝。
她甚至做好了被他打一顿的准备。
她哥，竟然当着她的面，当着他昏迷不醒的未婚妻的面……
出轨了？！
而且，出轨对象，还是龙组的s级特工？！
饶是她道心坚如神铁，此刻也被这凡俗的、狗血的、离谱到极致的剧情，给震得嗡嗡作响。
全场，唯一还能动的，或许只剩下那个被当众宣布为“新目标”的女人了。
寒江雪。
她的身体，在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一股冰寒刺骨的杀气，再也无法压制，如同失控的寒流，从她体内疯狂地四溢开来！
指挥室内的温度，骤降！
墙壁上，凝结出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白霜！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还在冲她挤眉弄眼，满脸得意的“女人”。
那张美艳的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一片青白。
她终于，从那被自己咬得快要出血的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西伯利亚的万年冻土层里挖出来的。
“你……”
“无……耻！”
“嘿！”
何雨柱浑不在意。
他甚至觉得，这娘们儿骂人的样子，都带着一股子带劲儿的辣味儿！
比四合院里那些娘们儿骂街，好听多了！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顶着何雨水那张脸，对着寒江雪，抛出了一个他从许大茂那里学来的、自以为很帅的媚眼。
虽然，那个媚眼，被他做得油腻无比，活像眼睛抽筋。
他对着寒江雪，也是对着自己那已经彻底石化的妹妹，摊了摊手，用一种炫耀战利品般的无赖口吻，笑嘻嘻地问道：
“怎么样？”
“妹子，你就说。”
“这媳妇儿，我换得……值不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