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剑魔第一劫：血祭——劫终】
“不””
姬无双瘫倒在雪地里，一声绝望吶喊。
赵二牛的话如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更是炸得姬无双两耳嗡鸣，成为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叶若风曾化名周木鱼。
从一名边关小卒做起，一步步崛起，最终成为令人闻名一时的羡鱼將军。
而他却只在边疆从军一年。
便因负伤退役。
一切皆是因为姬无双的任性，冒然深入敌后，中了敌人的诡计。
三年前救下她的人是叶若风。
而非那林奇睿！
“这林奇睿好的胆子，竟敢冒领镇国公府七爷的军功？”
“谁能想到他未来会成为赫赫有名的古姜战神，为古姜国下汗马功劳。”
“国统帅的前途，就这样毁於旦。”
“该死！林奇睿真该死！”
“那七皇子姬阳也不能放过！”
人群仿若烧开的开水，对林奇睿与姬阳口诛笔伐。
各种难听的话语不绝於耳。
“来人，將林奇睿带上来。”姬祀面沉如，冷声下令。
“喏！”
两名將士立即押著一名披头散髮的男子上前。
他们並非皇宫侍卫，而是叶家军的人。一身铁血气息，仿若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一切彷佛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姬祀与叶长霆显然早已调查清楚，只等今日，將所有原本属於苏白念的荣誉，一笔笔一清算。
“林奇睿。
姬祀沉声道：“孤问你，赵所说的切是否属实。”
林奇睿垂著脑袋，一语不发。
“说。”
姬祀一声断喝。
“——”
林奇睿缓缓抬起头，看向棺槨旁的姬无双。
“你说呀，你快说！这一切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姬无双死死咬著嘴唇。
林奇睿眼神惭愧，避开姬无双的目光。
看向姜帝，又看向叶长霆。
满脑子复杂的念头最终化作惨然一笑，林奇睿神色彻底灰败，“是真的，都是真的。
陛下，国公爷，林奇睿错了，还请陛下——降罪。”
他明白。
自己逃不掉了。
姜帝不会放过他，叶长霆不会放过他，叶家军与天下人更不会放过他。
身败名裂！
他將被记在史书中，背负永恆的骂名。
可谁又能想到。
当初不过截获了区区一个杂號將军微不足道的军功，便引来如此巨大的代价？
他悔啊。
悔不当初！
轰。
姬无双脑中炸响。
身形一僵，彻底呆在原地。
也不知是对林奇睿说，还是对棺槨中的叶若风说。
“宣。”
姜帝姬祀冷脸下令：“林奇睿冒领军功，斩—决！”
“喏！”
两名叶家军將士一声应喝，杀气腾腾。一人將挣扎的林奇睿按倒，一人高高举起战刀，在刀锋上喷了一口烈酒。
“陛下”林奇睿惊恐大吼。
噗嗤！
沾满敌寇血的杀蛮大刀重重斩落。
鲜血喷溅。
林奇睿的头颅滚落，鲜血染红了雪地。一路滚啊滚，滚到了姬无双身前。
她却没有看一眼。
只是痴痴傻傻看著棺槨內，苏白念安详的容顏。
你个废物，怎能配得上我？，“无双，你再任性下去，將来会后悔的！，“我永远、永远，不会后悔！
就算他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丝毫动容。，往事歷歷在目。
她曾说过的每一句话，如今都化作一个个迴旋鏢，重重拍在她的脸上。
姬无双內心用骄傲筑起的城墙，终於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她终於感受到后悔的滋味。
然而。
一切都已经晚了。
本应被他喜欢的叶若风，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心中的后悔纵如滔天巨浪，也无法改变一丝一毫结局。
“公主殿下。”
赵二牛捧著苏白念的牌位，站在一旁冷冷说道：“叶帅不负天下，不负苍生。却说唯独对你有所亏欠。“
“赵介莽夫，不懂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我只知。”
“他为国为民殫精竭力，客死异乡。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却如今，被你一个无知妇人如此羞辱。“
“你，不配！”
句句、字字仿若刀，深深扎入姬无双內深处。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姬无双疯狂摇头，扶著灵柩痛哭，“叶若风，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这个骗子，骗了我十六年——”
“整整十六年！”
“你明明不是废物，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叶若风！”
“你起来——你睁开眼睛——”
“你这个诡计多端的混蛋！你定是假死对不对！你醒过来，醒过来啊！”
“叶若风——”
她终於忍不住哭出了声，声音充满无尽的懊悔。仿若真是那披麻戴孝，扶灵而泣的妻子。
一声声激动的哭喊，却换不来半点回应。
眾人只是默默望著她，神情丝毫未曾有动容。
当初百般嫌弃的是你。
如今知道真相，懊悔又有什么用？
如赵二牛的那一句话。
你。
姬无双。
不配！
“陛下。”
叶长霆跪在地上，缓缓道：“臣恳求陛下，让臣弟叶若风与公主合离。臣想將若风——葬回叶家祖坟。“
姬祀慢慢闭上眼睛。
“允。”
“不—我不要99
姬无双猛地转头，发出生平最绝望的呼喊。
两名侍卫上前。
按住她的臂膀，试图將她押离棺槨。
“不！”
“我不走！”
姬无双挣开二人的压制，仿如疯子一般扑在棺槨上，“叶若风，我们回家。今天是除夕夜，我带你回家。”
“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要分开了，无双再也不作妖了，我再也不嫌弃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两名侍卫再度上前，硬生生將她拉开。
“不”
姬无双猛地喷出一口血。
噗
赤红的血液染红了漆黑的棺槨，染红了雪白的寒雪。她双眼一阵翻白，终於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软软昏厥。
姬无双身边无人可见的位置。
苏白念虚幻的身形缓缓升起，仿若要飘向远方，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终於，解脱了。，今夜的闹剧他都看在眼里。
却彷佛一个旁观者，始终平静冷漠地注视著这个世界，人事变迁、沧海桑田。
渐渐。
视角拉升。
整个灯火通明的古姜国都映入眼帘。
苏白念慢慢飘飞。
视角越来越高，他忽然看到了都城外一座清冷的伽蓝古寺。
恍惚中。
他好似看到了一名浑身染血的红衣女子，痴痴守在一盏长明灯前。
不离不弃，直至永恆。
“哥哥，红衣不该许那样的心愿，是红衣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懊悔的声音飘入夜空。
苏白念莞尔一笑。
对著远方无声说道：不怪你。
“哥哥，你回来啊——红衣只要你回来—”绝望淒楚的声音在古寺中又响起，却已无人再给予回应。
血尽染，万千剑光，钟声塑佛龕。
此去红尘，饮乐宴。
朱顏改，怎不见窟画昔日璀璨。
却醒来——作壁上观。
天命难改，生死由心】
剑魔第一劫：血祭—劫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