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部落长老的“红色剧本”】、【戒备】与【对祖灵的敬畏】
两天后，一辆黑色的、经过重度改装的奔驰g级越野车，孤独地行驶在通往沙漠深处的简易公路上。
这辆车是苏曼的私人座驾，从省城连夜空运而来，车身装甲足以抵御近距离的步枪射击，轮胎是军用的防爆胎。开车的司机是苏曼最信任的保镖，一个沉默寡言、手掌虎口布满老茧的退伍特种兵。
车里只有两个人，司机和林默。
苏曼没有来。林默拒绝了她的陪同，理由很简单：“一个商业女王的出现，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他们不需要看到资本，只需要看到一个人。”
车后座，几个坚固的军用级安全箱被安全带牢牢固定，里面装着林默点名要的那些“古怪”玩意儿。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眼神里掠过一丝不解。他执行过各种危险任务，保护老板去谈过上百亿的生意，但还从未见过哪个谈判代表，需要带上一架最顶级的航拍无人机和一台高精度天文望远镜。
这不像是去谈判，更像是去参加国家地理的摄影大赛。
越野车在勘探队被困的坐标点外十公里处停下。伊明老人早已等候在此，他骑着一匹瘦骨嶙峋的骆驼，像一尊风干的雕像。
看到只有林默一人从车上下来，伊明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紧绷的线条似乎松弛了一丝。
“他们，不喜欢铁皮怪物的味道。”伊明用生硬的汉语说。
林默点点头，从车上取下一个背包，又拎起装载无人机的那个箱子。
“那就走过去。”
司机想跟上来，被林默用眼神制止了。
接下来的十公里，是一场对体力和意志的纯粹考验。脚下的沙子是活的，每一步都深陷下去，再费力地拔出来。头顶的太阳像一个巨大的、悬浮的火炉，空气被炙烤得扭曲，吸进肺里都是滚烫的。
林默穿着简单的户外服装，戴着遮阳帽，沉默地跟在伊明老人身后。他没有抱怨，也没有催促，只是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脚步的节奏与这片天地的脉搏趋于一致。
伊明老人偶尔会回头看他一眼，浑浊的眼睛里，那份审视和戒备，似乎在漫长的跋涉中被汗水冲淡了一些。
当远方地平线上出现一片星星点点的黑色帐篷时，伊明停下了脚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羊皮水囊，递给林默。
林默没有客气，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水的味道带着一股浓重的皮膻味，却无比甘冽。
“前面，就是‘库木鲁克’。”伊明说，“沙子的子孙。”
林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一片坐落在沙丘环抱的洼地里的营地，几十顶黑色的、用厚重毛毡搭建的帐篷错落有致。炊烟袅袅，与黄沙的颜色融为一体。几百峰骆驼和上千只黑头羊，像散落的棋子，在营地周围悠闲地啃食着稀疏的沙生植物。
这里没有围墙，没有哨兵，却自成一个与世隔绝的王国。一种古老、宁静而又充满韧性的生命力，扑面而来。
一个骑着骆驼的年轻人，从营地里迎了出来，与伊明用维语交谈了几句，然后用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默这个不速之客。
林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在年轻人的带领下，他们走进了营地。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男人、女人、孩子，用同一种沉默而警惕的眼神注视着他。那不是仇恨，而是一种对待异类的、纯粹的戒备。
他们被带到最大的一顶帐篷前。帐篷门口挂着一串风干的狼牙，随着热风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盘腿坐在帐篷门口一张厚厚的羊毛毡上。他穿着一件深色的长袍，皮肤是饱经风霜的古铜色，脸上的皱纹深得可以夹住一枚硬币。他的眼睛半睁半闭，仿佛已经入定，对林默的到来毫无反应。
但他只是坐在那里，就成了整个营地的中心。所有的声音、光线和气流，都仿佛绕着他流淌。
伊明和那个年轻人，对着老人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退到了一旁。
林默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人，这片沙漠真正的“主人”——部落的长老。
他将手中沉重的无人机箱子，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学着伊明的样子，对着老人微微躬身。
就在他直起身，目光与老人那双半睁的眼睛对上的瞬间，脑海中那熟悉的面板，轰然浮现。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整个面板的边框，都呈现出一种刺目的、代表着警示与敌意的深红色。
【主导情绪：【守护（sacred duty）】- 浓度95】
【情绪解读：此人将自己视为“圣道”的唯一守护者，任何对“圣道”的侵犯，等同于对其生命与信仰的直接攻击。其意志坚如磐石，不可动摇，不可收买。
【次级情绪：【戒备（high alert）】- 浓度80】
【情绪解读：对你，以及你所代表的“外界”和“现代”，抱有极高的警惕。你携带的任何科技产品，都会被视为潜在的威胁与亵渎。
【深层情绪：【对祖灵的敬畏（awe of ancestors）】- 浓度100】
【情绪解读：其一切行为的根源。他相信祖先的灵魂从未远去，正沿着“圣道”迁徙，并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世界观中，‘祖灵’是最高法则，高于一切世俗权力与利益。
【好感度：-50（警惕的入侵者）】
【紫色剧本-高风险高回报牌（成功率1，收益：？？？）：……（该选项被锁定，需要满足特定前置条件）】
林默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他获得金手指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局面。
没有紫色选项，意味着常规的“剑走偏锋”已经失效。蓝色选项的成功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且后果严重。整个剧本，几乎就是一个死局。
而最让他心头一沉的，是那几个关键词的解读。
“不可动摇，不可收买”。
“对科技产品的亵渎”。
“祖灵是最高法则”。
这三条，几乎堵死了所有现代社会通行的谈判路径。权力、金钱、技术，在这位老人的世界里，不仅毫无用处，甚至是负资产。
难怪王教授他们会一败涂地。他们是在用物理定律，去跟一个神学体系对话。
长老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苍老，却比鹰隼还要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的皮肉，直视灵魂。
他的目光，没有在林默脸上停留，而是落在了林默脚边的那个黑色箱子上。
他没有问林默是谁，从哪来，要干什么。
他伸出一根枯瘦如树枝的手指，指着那个箱子，用一种古老、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维吾尔语，缓缓地问了一句话。
站在一旁的伊明，脸色微微一变，他快步上前，低声为林默翻译。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紧张。
“长老问……”
“你这个铁盒子里，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