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锁蹲在营房角落,粗大的手指捏着细针,正笨拙地缝补一件破旧的棉袄。
棉花从破洞里钻出来,被寒风一吹,簌簌地往地上掉。
帐外传来脚步声,一个通信兵掀帘而入,递来一张粗糙的麻纸。
石锁的手一顿,针尖刺进指腹,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他盯着那张纸看了半晌,突然起身,一把抓起纸张就往外冲。
后勤处的帐篷里,钱焕章的心腹正悠闲地靠在粮袋上打盹。
石锁一把将纸拍在他面前,声音因愤怒而发抖:\"山口哨兵的手都冻裂了,你们敢扣冬衣?要是曹操的虎豹骑趁夜突袭,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人懒洋洋地抬眼,嘴角扯出个讥诮的笑:\"这是钱总管的意思,你有本事找他去。
石锁没再废话,转身就往校场走。
当夜,雷豹站在旗杆下,声音如同战鼓般擂在每个士兵心上:
士兵们的怒吼震得旗杆上的积雪簌簌落下。石锁站在人群后,摸了摸怀里的冬衣申请单——
他知道,钱焕章想要拉拢军心的算盘,彻底落空了。
与此同时,赵将刚从肃风司出来,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拐过街角时,一股刺鼻的煤油味突然袭来。
他还来不及反应,一辆马车就从暗处冲出,车帘掀处,一道寒光直刺而来!
赵将侧身滚地,反手扣住对方手腕,短刀\"当啷\"一声落在雪地里。着刺客的腰眼,声音冷得像冰:\"谁派你来的?
刺客咬紧牙关不答,直到赵将从他怀里摸出一张字条——上面是钱焕章的亲笔签名,墨迹还未干透。
陈烬接到消息时,正在油灯下起草第二日的讲话稿。笔尖在纸上顿住,墨迹渐渐洇开。
徐文站在仓廪前,空气中弥漫着谷物腐烂与尘土混合的沉闷气味。
他身后跟着两名抱着成捆竹简的助手——那是钱焕章交来的账目。
钱焕章本人则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谦卑。
徐文没有答话。划过一捆捆竹简,忽然停在一卷标注\"七月黍米\"的简册上。他解开系绳,竹简哗啦展开。
地图上的朱砂标记如血点般刺眼。仓廪内一时寂然,只听见窗外风声呜咽。
钱焕章的脸由红转白,额角渗出细汗:\"这、这必是底下人私自…\"
当晚,徐文将审计结果呈报陈烬。竹简在案上铺开,一条条漏洞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公社门口的土墙前,已经围了黑压压一群人。上写明:每户每月减供粮二斗。
张寡妇攥着空布袋挤在前面,看清告示后,袋子\"啪\"地掉在地上。
人群骚动起来,抱怨声四起,却无人敢站出来质疑。
这时,赵老蔫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出。老人一言不发,直到站在告示前,才将拐杖重重顿地。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附和。
张寡妇看着赵老蔫佝偻却坚毅的背影,突然觉得心口一热——原来还有人记得赤火最初的誓言。
远处,陈烬与徐文站在窗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