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魂区、教学区、宿舍区——整个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低年级区域,仿佛被投入了一座无形的熔炉。
从一年级到三年级,空气中终日弥漫着躁动与火药混合的气息,少年少女们的精力与魂力似乎永远处于沸腾的边缘。
而在这片沸腾的海洋中,一年级无疑是风暴眼,是温度最高的核心地带。
在司徒玄那近乎冷酷的默许与无形的推动下,新生一班这三十多名学员,彻底化身为了席卷一切的“乌鸦风暴”。
他们不再仅仅是上课、修炼,而是将每一天、每一刻都当成了狩猎的时间。
清晨,天光未亮,一班的宿舍门便率先打开,一道道沉默而迅捷的身影融入晨雾,他们的目标可能是正在晨练的五班学员,也可能是刚刚走出宿舍门的七班天才。
上午课程结束的铃声,更是如同吹响了总攻的号角。
一班学员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倾巢而出,用最直接、最侮辱性的方式,向视线所及的任何非本班学员发起“指名挑战”。
他们不在乎对手是谁,不在乎对方是否状态完好,他们要的,就是战斗!
就是在那拳拳到肉、魂技对轰的碰撞中,宣泄被司徒玄锤炼出的过剩精力与那股压抑不住的战斗欲望。
下午的实战课,更是成了公开的“屠宰场”。
一班学员会成群结队地“拜访”其他班级的实战课堂,直接向他们的授课老师提出“交流切磋”的请求。
在老师那复杂难明的目光注视下,一场场近乎野蛮的混战便会爆发。
夜晚的宿舍区也不再安宁。走廊里、公共休息区内,随时可能爆发冲突。
一班学员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他们用阴冷而挑衅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一旦有眼神接触,便可能是一场斗魂区约战的开始。
而斗魂区,早已不再是传统意义上切磋技艺、点到即止的地方。
在这里,几乎看不到以往那种有来有回、试探为主的“章法”比试。
取而代之的,是起手便是最强魂技的悍然对拼!
是魂力光芒炸裂的瞬间,便如同疯狗般扑向对方,拉近距离,展开最血腥、最直接的近身搏杀!
一班学员的战斗风格,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司徒玄个人印记——斗志昂扬到近乎癫狂,血性沸腾到无视伤痛!
他们往往在硬抗下对方一记魂技的同时,自己的攻击也已经落在了对手身上。
以伤换伤,以血换血!
魂技不再是决胜的关键,而是撕开对方防御、创造搏命机会的工具!
当对手因为剧痛或惊骇而出现瞬间的迟滞时,迎接他们的便是更加狂暴、如同疾风骤雨般的连续打击!
直到彻底将对方击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一班学员脸上往往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混合着痛苦与兴奋的狂笑!
仿佛伤痛对他们而言不是负担,而是助燃剂,是让他们更加兴奋的催化剂!
“疯子!都是一群疯子!”
“他们不要命了吗?!”
“这这根本不是比试!这是拼命!”
其他班级的学员,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他们大多出身优渥,接受的战斗教育更偏向于技巧、魂技搭配与战术博弈。
这种起手就搏命,完全不顾自身伤势的亡命徒打法,几乎瞬间就能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一年级其他九个班中蔓延。
但诡异的是,在这种极端高压和血腥的战斗环境下,一班学员的实力提升速度,却快得令人咋舌。
这种不顾一切的战斗方式,虽然看似毫无章法,却极其有效地将他们这些低年级、魂技数量有限(大多只有两三个)的大魂师或魂尊的潜力逼迫了出来。
他们被迫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魂技爆发节奏,形成了一套简单、粗暴却极具杀伤力的战斗体系。
爆发力极强,攻势一旦展开便连绵不绝,如同跗骨之蛆,不给对手任何喘息之机。
此消彼长之下,一年级其他班级的抵抗,开始逐渐瓦解。
首先屈服的,正是开学之初,被司徒玄亲手“教育”过的新生二班和三班。
他们是最早领略到司徒玄恐怖实力和一班这种“疯狗”风格的人,心中的阴影也最深。
当看到一班学员如同蝗虫过境般,将他们班级里的佼佼者一个个挑落马下,看着同班同学带着满身伤痕和惊惧的眼神回来,听着斗魂区里传来的、属于一班学员的狂笑与对手的惨哼
二班和三班的内部班长(实际上的班长徽章已经被司徒玄拿走),以及那些还有些影响力的学员,在某一个被打得尤其惨烈的下午之后,私下里聚在了一起。
他们的脸上没有了往日作为天才的傲气,只剩下疲惫、恐惧,以及一丝认命般的颓然。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再这样下去,我们班别说修炼了,连正常上课都成问题。”
“他们就是一帮亡命徒!我们我们何必跟他们硬碰硬?”
“可是难道就这么认输?太憋屈了!”
“憋屈?总比天天挨打强!你看看王浩,肋骨断了两根,现在还在医务室躺着避战!”
沉默,压抑的沉默。
最终,二班的班长,一个曾经心高气傲的少年,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声音沙哑地做出了决定:“明天我去找一班的那个…魔王谈谈。”
这句话,仿佛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也宣告了某种抵抗的终结。
当二班和三班率先表现出“服软”的迹象,默认了一班在一年级的“特殊地位”,不再主动挑衅,甚至在某些场合开始有意避开一班的锋芒时,多米诺骨牌便被推倒了。
恐惧和从众心理,开始在其他班级中发酵。
当二班和三班的代表,带着屈辱与不甘,却又不得不低下的头颅,找到司徒玄表示“愿意遵守新的秩序”时,司徒玄只是用那双淡漠的眸子扫了他们一眼,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说,随意地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
这种毫不掩饰的轻蔑,反而让二班和三班的人松了口气——至少,这意味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暂时结束了。
而伴随着司徒玄以绝对的武力与铁腕,将整个一年级都强行纳入他所谓的“统一”版图,他在一年一班内部的威望,已然攀升到了一个全新的、近乎神话的高度。
最初,所有一班学员对司徒玄,只有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恐惧他那暴戾无常的力量,恐惧他那视规则如无物的强悍态度,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如同碾碎蝼蚁般随手处理掉。
但如今,这种恐惧依旧存在,却悄然混入了一些别的东西。
在经历了这短短时间内,从被其他班级隐隐排斥、到如今打得整个一年级抬不起头来的巨大转变后,他们亲眼见证了司徒玄那套看似疯狂、实则有效的“暴力秩序”所带来的力量与地位。
他们不再仅仅是被迫服从,内心深处开始滋生出一丝扭曲的认同感与归属感。
尤其是在司徒玄将那枚象征着“干部”身份的班长徽章随意抛给王东辰之后,一种明确的阶层与荣耀感,在一班内部悄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