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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殊途同归(1 / 1)

茜茜那番关于“保守派互助组织”的宣言,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水花,而是无声却剧烈的漩涡。

周围的其他学生,无论是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都屏住了呼吸,脸上写满了震撼与思索。茜茜的话,精准地戳中了很多人内心深处的渴望。在日益疯狂的对立中,寻求一片不被战火波及的净土,一种不必你死我活的生存可能。

“务实”——这是刻在这位前斯莱特林院长骨子里的信条。他热爱收集“名人”,享受人脉带来的便利与安全感,但本质上,他厌恶风险,渴望稳定,向往那种在规则内优雅攫取利益的生活。伏地魔的极端恐怖与凤凰社的决绝抗争,都让他感到不安。塞尔温此刻提出的“保守派互助”,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理念!

他肥胖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涨红,小眼睛里的精光变成了某种近乎狂热的欣赏。他“腾”地一下站起身,动作之大让身下的椅子都发出呻吟。他绕过小桌,伸出两只肥厚的手掌,一把握住了茜茜的手,用力地摇晃着。

“精彩!太精彩了,我亲爱的孩子!”斯拉格霍恩的声音洪亮,带着前所未有的真挚,“高瞻远瞩!胸怀博大!这才是真正为魔法界的未来着想!不是沉溺于旧日仇恨,也不是盲目追逐暴力,而是在废墟之上寻找重建秩序与和平的可能!哦,梅林啊,我在霍格沃茨教了这么多年书,见过无数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但像你这样,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清晰理念和魄力的,绝无仅有!塞尔温家族有了你,真是……真是梅林赐福!”

他的赞美溢于言表,几乎要将茜茜捧到天上。这不仅仅是对她个人的赞扬,更是对她所提出理念的公开背书。

就在这气氛被斯拉格霍恩推向一个高峰时,布雷斯·扎比尼行动了。

他优雅而利落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根本没有褶皱的衣襟,面向茜茜,脸上是褪去所有轻浮后的郑重。他微微颔首,声音清晰而坚定:

“茜茜,”他语气却如同宣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扎比尼家,永远是你可靠的朋友。如有需要,随时吩咐。”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包厢内众人,仿佛在做出一个正式的宣告:“那么,就让我来成为这个‘保守派互助组织’的1号成员吧。扎比尼家族,愿意供你驱使。”

这句话的份量极重。它不仅代表布雷斯的个人选择,更代表了一个以精明务实、善于审时度势闻名的纯血家族的态度。

茜茜看着他,脸上绽放出一个明亮而真诚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对朋友支持的感激,也带着对志同道合者的欢迎:“欢迎你,布雷斯。”

这和谐的一幕,却被西奥多低沉的声音打断。他依旧坐着,目光复杂地看着布雷斯:“布雷斯,这非同小可。你不需要……和扎比尼夫人再商量一下吗?”他了解扎比尼夫人的风格,那是一位绝不会轻易将整个家族命运押注在任何单一赌局上的女性。

布雷斯摇摇头,笑容里带着一丝了然的自信:“不必。我母亲早就做出了决定。她把我留在英国,就是为了追随茜茜。”他看向茜茜,眼神坦荡,“她的原话是:‘那个小姑娘的眼睛里,有比权力更持久的东西。跟着她,或许能找到一条让扎比尼家真正安稳传承下去的路。’”

“嘶——”

包厢里再次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扎比尼夫人!那位在各国魔法界长袖善舞、眼光毒辣、以精准投资(无论是金加隆还是人脉)闻名的扎比尼夫人!塞尔温有如此高的评价和明确的追随意向?

斯拉格霍恩脸上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他太了解扎比尼夫人的份量了,那是一个连他都渴望纳入“鼻涕虫俱乐部”名单、却始终觉得难以完全把握的厉害人物。连她都……他再次看向茜茜,眼神已经不再是看一个“极具潜力的优秀学生”,而是看一个已然成势、甚至可能引领一股新潮流的人物。

斯拉格霍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在他躲躲藏藏、只顾着经营自己小俱乐部的这些年,魔法界竟然除了救世主,还出了这样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你们兴致勃勃说的‘那位大人’,他是伏地魔!他造成那么多的惨剧!”他指了一下身边脸色苍白的纳威,“我和纳威就坐在这里,你们怎么能这样堂而皇之的谈论他!”

“伏地魔”这个名字被吼出来的瞬间,斯拉格霍恩肥胖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他倒吸一口冷气,脸唰地白了,小眼睛里满是惊恐。他几乎是手舞足蹈地扑上前,试图阻止:“波特先生!冷静!我们不要说那些……那些不愉快的——”

“你告诉我啊,茜茜!”哈利根本不理会斯拉格霍恩,他的声音近乎嘶吼,眼眶发红,“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和伏地魔相谈甚欢,他是怎么杀死我父母的,需要我提醒你吗?还是说,塞尔温家族的‘中立’,已经中立到可以无视谋杀和暴行了?!”

“波特!”

“注意你的言辞!你在跟谁说话?!”德拉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马尔福家特有的、刻薄的拖腔。

扎比尼收起慵懒的笑容,他优雅的晃着气泡水,眼神带着冰冷的嘲讽,“需要我提醒你么?要不是茜茜一年级时把你从密室里拖出来,二年级时用守护神咒救了你,三年级时给了你能抵挡不可饶恕咒的防护道具,四年级又教了你那么多的魔咒!”

他每说一句,哈利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吃着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进口糖果,摆出一副‘正义使者’的嘴脸来指责她吗?!”德拉科逼近一步,灰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茜茜不欠你什么,波特!她救过你的次数,比你那个穷酸的红毛朋友帮你抄作业的次数都多!”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哈利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他死死盯着西茜,眼里满是困惑和失望,“我记得茜茜每一次的援助之手!所以我才不明白为什么你会一边帮助我,一边接触黑魔王!你对我的帮助!到底是出于情谊,还是你赛尔温的平衡之道”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她非得选边站?!”德拉科几乎是咆哮出来,声音里带着积压已久的、属于马尔福家族被迫臣服于黑魔王的屈辱和无力,“你要我们怎么办?为了所谓的‘正义’,就抛弃自己的家族、背叛自己的血统、眼睁睁看着祖祖辈辈积累的一切毁于一旦吗?!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无牵无挂,波特!我们有家人要保护!有家族要延续!”

“德拉科”潘西心疼的看着愤怒的德拉科,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这番话撕心裂肺,不仅仅是在为茜茜辩护,更像是在为自己、为所有被卷入这场战争的纯血家族子女呐喊。包厢里的斯莱特林学生们脸色各异,有的低下头,有的握紧了拳头。

哈利被德拉科这番连珠炮般的质问噎住了,他胸膛剧烈起伏,绿眼睛里的怒火并未熄灭,却混杂了一丝动摇。

茜茜的脸上只剩下一种深海般的平静。她没有回避,没有激动,只是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哈利,我不站在你们任何一边。我说了,我讨厌战争!”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包厢里每一张脸,德拉科、西奥多、潘西、布雷斯、金妮、纳威,甚至那些陌生的同学,仿佛在对所有人宣告:

“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也想为所有热爱和平的人,开辟出一条新的路。”

然后,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哈利脸上,灰蓝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坚定:

“如果你是想替自己父母报仇,那么抱歉,我无法成为你的盟友。但如果你想让魔法界重归和平,不再有战争,不再有失去父母的孩子——”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一切喧嚣的力量:

“我们,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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