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复仇的舞台
“数量无法定义胜败，
仇恨无法换来救赎。
但在塔中，
每一次怒吼，都是审判的开场。”
孽火的轰鸣声，再一次撕裂了夜空。
街道尽头，灰雾翻涌，火焰的红光伴随着机油与血锈的味道灌进每个人的肺腑。
复仇死灵骑着那辆由白骨与邮票灰拼合的巨型电单车缓缓驶来，铁链在地面拖拽，火花与孽火一同爆燃。
它的身后，是数不清的孽火骑士。
他们的电单车如同活兽嘶吼，车灯是燃烧的眼睛，排气口吐出的孽火带着哭嚎声。
更远处，三辆黑影高耸的地狱邮车压着街道驶来，车轮碾碎石砖，留下一个个邮戳般的诅咒印。
六个牛头人邮差跨步前行，铁鞭与血色信封一齐在手，他们像行刑官一般，冷漠而必然。
——压迫感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几人心头。
伊莎贝尔推了推眼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烧瓶。
她眼底掠过一抹冷意，却不忘记低声笑道：“啊还记得之前那位畸变兽王吗？他试图独自迎击骑士。”
画面仿佛在她语声中重现。
那名兽王在怒吼中化身史前霸王龙，獠牙与骨刺一同炸开，他以一颗星灾的威势，撕碎了数十个孽火骑士。
可骑士们没有退缩，他们挥舞链条，将孽火烙印在他身躯上。
火焰不是烧肉，而是烧魂。
只片刻，霸王卡的嚎叫断裂，庞大的躯体轰然倒塌，化为一副黑色的白骨架，被孽火骑士们拖走。
伊莎贝尔轻声：“连兽王都如此下场我们呢？”
莱茵哈特狠狠地吐出一口烟雾，指尖摩挲着他那张秘诡卡牌，眼神冰冷得象刀锋。
“数百名骑士，邮车群压阵，外加那头死灵战术上，他们是绝对优势。我们，必败。”
话音一落，寂静压得空气都快碎裂。
司命忽然低低笑了，白色小丑面具下，眼神幽深：“数量？从来不是战争的关键。”
他缓缓抬手，手指在空中点了个节拍，象在指挥舞台：“决定胜负的，永远是决心。”
莱茵哈特盯着他，沉默几秒，忽然狂笑起来，笑声里是彻骨的癫狂。
“对，妈的，你说得对！战争从不是数字的加减，而是血与火的狂热！”
他猛地张开双臂，象要拥抱整片战场，眼里燃烧着嗜血的光。
“那么，就让我的无限军火，把这街区点燃成一场真正的盛宴！”
孽火的轰鸣与军械大师的狂笑交织，仿佛预示着一场前所未有的血战即将拉开序幕。
“——基地部署，展开！”
莱茵哈特声如雷霆，他的秘诡卡牌在掌心燃烧，街道轰然裂开。
钢铁怪兽般的基地车从虚空缓缓推挤出来，轰鸣如雷。
车身骤然分解，折迭展开，化作一座完整的军火基地。
指挥塔拔地而起，红色信号灯闪铄；机械库钢铁闸门轰然开启，履带声震动大地。
第一辆天启坦克驶出，厚重的炮管缓慢抬起，红色火光在口中凝聚。随后，
第二辆，第三辆钢铁洪流沿着街道排列开来，炮口同时转向孽火骑士。
“轰——！”
第一声炮击，如同撕裂夜幕的巨雷。
孽火跑道崩塌，数十名骑士连人带电单车被掀飞，孽火化作破碎的流光。
天空骤然裂开一道机械阴影，黑鹰战机呼啸而下，机翼下火箭雨点般落下。
孽火邮车正从远处疾驰而来，车灯狞笑，铁轮碾地。
火箭齐射，整片街区在爆炸中颤斗，邮车装甲被炸得火光四溅，像怒吼的怪物般拖着残骸继续狂奔。
“磁暴——充能！”
莱茵哈特猛地一挥手。
十几名磁暴步兵并肩而立，胸前的发电设备放出低沉的轰鸣。
下一秒，蓝色电弧疯狂撕裂夜空，成片孽火骑士在电流中扭曲惨叫，电单车燃烧成等离子火球。
这一刻，街区彻底变成了末日战场。
孽火的红、火炮的橙、电弧的蓝、爆炸的白，所有颜色混杂，构成一幅癫狂的战争油画。
韩真雅轻轻转身，绿发在火光中闪着妖艳的光泽。
她赤足踩在被炸裂的街砖上，裙摆摇曳。
火光是她的舞台灯，爆炸是她的鼓点。
她轻抬下颌，伸展手臂，象在舞台上起舞。
尸体与电单车残骸在她身后堆迭，她却笑得象在谢幕。
维恩的死灵城堡则撑起另一侧。
骷髅骑士们从阴影中冲锋，黑色长矛刺穿孽火骑士的电单车。
倒下的尸体重新站起，摇晃着添加维恩的军团，化作新的黑暗骑士。
城堡塔楼上的哀嚎女妖发出尖锐的哭声，像撕裂钢铁的音波，让孽火骑士短暂僵直，被天启坦克的炮火瞬间碾碎。
战争的狂热、末日的舞台、亡灵的呐喊三者交织，整条街象一座炼狱。
孽火骑士与邮车虽源源不断，却也被迫停下攻势，火力被大规模牵制。
轰鸣声震得街区的玻璃尽数破裂，天空被黑鹰战机划开，导弹拖着尾焰坠落；
地面上，天启坦克炮口喷出的火焰，将一辆地狱邮车掀翻在空中。
与此同时，韩真雅的歌声不断拔高，歌声里的人偶如同疯狂的舞伴，扑向孽火骑士，将他们的电单车拖入烈火之中。
而这时，伊莎贝尔终于动了。
她缓缓推了推眼镜，手指在空气里勾勒复杂的炼金阵式，低声吟诵：
“贤者于此安息，亡者在此炼成。”
湛蓝的炼金法阵瞬间在街道上展开，复盖了整片废墟。
地砖翻裂，裂缝中伸出一条条枯骨手臂，四具、十具、百具憎恶傀儡咆哮着从地底爬起。
它们的身躯笨重而丑陋，却在伊莎贝尔的指挥下整齐列阵，象是一支冷漠的炼金军团。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憎恶们迈着沉重的步伐前行，
铁蹄般的重击与军械大师的磁暴步兵的齐射交织，
宛如奏响了炼狱的鼓点。
四股力量此刻并肩轰鸣：
莱茵哈特的军火狂潮，韩真雅的末日舞台，阿里斯特的亡灵军团，以及伊莎贝尔的憎恶傀儡。
他们将孽火骑士团的攻势生生压制下来，把整条街道化作一片血与火、歌与哭的炼狱战场。
然而，混乱的战局也有明显的裂痕。
所有人的主力火力，都被分散在应付骑士群与邮车上。
复仇死灵——那最可怕的孽火审判长，依旧冷漠地坐在电单车之上，铁链缠绕街道，燃烧的火焰眼睛死死盯着司命。
压迫感不减，反而更浓。
火光、电弧、哭嚎交织的街区上，所有人都在拼命压制孽火狂潮。
唯独一个人，站在半空中，像观众席上的冷眼旁观者。
白色小丑面具下，司命抬手展开了那张星灾身份卡。
卡面在火光映照下闪铄，行字清淅：
“——1203啊。”
他喃喃自语，嗓音轻到几乎被炮火吞没。
随即，他低低笑了。
“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赌注。”
他抬指，轻点虚空，低语如同戏台开幕：
“千面者的秘诡，真实的谎言。”
卡面骤然裂出一道暗金色光辉，象是谎言的脉络爬满半空。
紧接着，他第二次低语：
“谎言编织者的星灾之力——言谎成真。”
空气骤然扭曲，仿佛世界本身也被迫附和这句话。
原本，言谎成真最多只能重现他所见过的星灾能力的百分之一。
但谎言，本就是可以被编织的真理。
当“真实的谎言”与“言谎成真”迭加时，效果骤然提升至五十倍。
“五十个百分点。”
他伸出一根手指，仿佛在宣布舞台上的下一个节目。
司命的身形骤然化作无数光点，象是星辰碎裂。
下一秒，他已出现在数十米开外。
光点一闪，他又回到原处。
再一闪，他停在复仇死灵的铁链正上方，链条从他脚边划过，却连一片衣角都未碰到。
“境界行者——lv1。”
他轻声报出那个能力的名字，象是在致意。
街区瞬间安静了一瞬。
孽火骑士们怒吼，链条抽击，火焰绞杀。
可那道白色面具的身影，只留下一道道光点残影，游走在火焰与铁链之间，恍若无物。
司命背负双手，身形闪铄停驻，正好立在复仇死灵的电单车前方。
他微微鞠了一躬，象个谦卑的演员，目光却冷漠锋锐，司命回首向着伊莎贝尔他们的方向微笑道：
“我和它单独谈心。”
“剩下的杂鱼，交给你们了。”
话音落下，他与复仇死灵同时化作两道光与火的洪流，瞬间消失在战场，带走了所有压迫感。
昏暗的公园，铁锈味与焦土气息交杂。
树木早已枯死，枝桠在夜风中摇晃，象是一群目睹审判的旁观者。
一道烈焰先坠下，铁链卷裂大地，十数米的草坪瞬间被焚成黑炭。
复仇死灵带着燃烧的电单车轰然砸落，怒吼声撕裂夜空，
仿佛万千冤魂在同一时间发出哀嚎。
“吼——！”
孽火从它胸腔喷涌，街灯被轰碎，金属化作扭曲的液态。
紧接着，另一道光点从半空闪现。
司命缓缓落地，靴尖轻轻点在焦土上，激起一圈细微的灰雾。
他抬起手，若无其事地拍去手套上的尘土，象是从剧院幕布后走出的演员。
随后，绅士般整理了一下衣袖。
白色小丑面具下，唇角扬起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
复仇死灵怒火狂涌，铁链瞬间化作百米火蛇，铺天盖地劈落。
孽火吞没了一切，甚至把远处公园的雕像都融化成流金。
然而，火焰中光点一闪。
司命的身影早已消失。
下一刻，他出现在铁链缝隙的另一侧，
孽火擦肩而过，却连他衣角的褶皱都未曾触及。
电单车怒吼着猛冲，轰隆碾碎路面。
司命在闪铄残影间若隐若现，每一次落脚都恰好与死亡擦肩。
他象是在悠然舞步，而不是在逃生。
几轮狂攻过去，复仇死灵愈发暴躁，孽火喷溅，链条乱舞，
但没有一击能够真正触碰到那个白色面具的身影。
司命忽然停下，站在熔化的铁链残骸前，
声音低沉，却带着轻描淡写的冷意：
“——热身的活动，到此为止。”
他双眼透出冷厉，面具下的声音如同宣判：
“接下来，我送你回归——地狱。”
火焰与光点交织，
一边是复仇死灵燃烧的孽火怒瞳，
另一边，是白色小丑面具下，那抹戏谑而残酷的微笑。
“仇恨是塔最忠实的邮差。
它不会忘记名字，
只会一次次，把死亡送到你面前。”
——《地狱邮局投递守则》
(本章完)